接过来,为耿天忠和耿冠南都倒上一杯,落座时,荣加纯犯难的往耿冠南身边的位置看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然后他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耿天忠身边。
荣加纯把外套脱掉,里面穿着蓬松的淡蓝色毛衣,配着深色牛仔裤,年轻的容貌和孤松般的气质让他和一旁佝偻着腰喝茶的耿天忠十分不搭。
一个正值青春年华,一个却已经步入暮年。
耿冠南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下垂的眼睑遮盖了他眸光中的深思。
儿子为公事出差三个月,如果是以前,耿天忠必然会将这几个月事情处理的进度问得明明白白,但他现在已无心集团的事务,步入冬天,他的心脏病又发作了一次,因为不想耽误儿子的工作,所以并没和远在国外的耿冠南说此事,反倒是荣加纯为了照顾他,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一个星期。
人的一生总该有个追求,功成名就的耿天忠到了老年陡然无事可做,每天的活动只是翻翻以前的照片,和猫儿囡囡在别墅小区散步,偶尔听唐楚和荣加纯讲讲学校的趣事儿,当真无聊。
人一无聊,思绪总会天马行空,生病的那几日,耿天忠望着床边来来回回为他折腾奔走的荣加纯,心里本就埋藏的那点愧疚喷如泉涌。
有些事情他不说只是因为不敢说,不想说,并不代表不存在,荣加纯只是个影子,一个用来弥补他遗憾的影子,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为了私欲,禁锢了一个年轻人的一生,而这个年轻人却还对他感恩戴德。
耿冠南还在和父亲汇报行程,耿天忠听得兴致缺缺,耿冠南察觉到了老爷子的情绪,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他聊起了出差途中的趣事儿,比之刚才,耿老爷子总算来了些兴致,等耿冠南状似无意地提起自己去了m国时,耿天忠情绪明显有了大变化,他问,
“都说m国四季如春,我已多年没去过了,也不知道那里的天气是否还和以前一样,四季怡人。”
“m国本就冬暖夏凉,父亲若是喜欢那里,我送您过去旅居一段时间,刚好也算度了a市的冬天。”
耿天忠摇摇头,笑道,“算了,算了,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能折腾,倒是加纯得了空可以去那边旅旅游,看看异国风情总是好的。”
荣加纯点头回应,他又为耿天忠杯子里添些热茶,道,“听说m国很多华人聚居,去那边旅游倒不用担心语言问题。”
“是了,华人很多,”耿天忠听了荣加纯的话,不知怎的突然开始感概起来,他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事,目光杳杳,缓缓道,“我以前有两个朋友就定居在那里......罢了罢了,都是些往事。”
说到一半,耿天忠似有难言之隐,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吩咐佣人赶紧备饭。
晚饭过后,唐楚回了凤凰岸,耿天忠对于唐楚今日没能亲自去接耿冠南这事儿心里有些不悦,但当着唐楚的面,他却什么也没说,只问了今日去见的人是谁,唐楚随便说了个好友的名字。
耿天忠刻意要给唐楚和耿冠南制造二人空间,在他的撮合下,两人出门去买圣诞节家里要用的饰品。
两个年轻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勉强,但没人敢忤逆耿天忠的意思,虽然多少有些不愿意,两人还是配合地出了门。
耿天忠不是傻子,对于耿冠南和唐楚之间那点淡淡的疏离,他感受得清清楚楚,老爷子盯着已被关上的客厅门摇头叹息,轻声道,
“楚楚和冠南是有些生分了。”
耿冠南和唐楚晚十点才回家,两人都疲累非常,尤其是耿冠南,今日下了飞机也没休息,反到在办公室和荣加纯颠鸾倒凤耗了不少精力,晚上又陪着唐楚逛了许久的街,忙到这会儿,就是铁人也有些吃不消。
唐楚也有些累,他和耿冠南招呼过后,熟门熟路的进了耿冠南的房间,而耿冠南则过去敲了荣加纯的房门。
荣加纯穿着睡衣开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耿冠南一把揽进怀中,男人收紧手臂将青年紧紧抱住,然后用疲累的声音慢慢道,
“宝贝,我今天好累。”
荣加纯呆滞地承受着耿冠南的拥抱,耿冠南西装带着凉意透过睡衣侵染荣加纯的皮骨,几秒过后他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伸手回抱男人的腰,安抚性地拍了拍男人宽阔的背脊,而后在其裸露的脖子上亲吻一下,心疼地说道,
“辛苦了,我的耿先生。”
耿冠南洗完澡出来,荣加纯正坐在床上看手机,白蓝色的光映照于脸上,越发显得荣加纯皮肤莹白,他见耿冠南从浴室出来了,主动请缨,拿起吹风机给人吹头发,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两人才关了灯睡觉。
耿冠南该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只规规矩矩地搂着荣加纯的腰,埋首在其颈项,从口鼻呼出的均匀热气喷洒在荣加纯脖子上,痒痒的,带着点酥麻醉人的味道。
一会儿过后,耿冠南似乎已进入半眠状态,但被他搂着的荣加纯却睡不着,他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今天晚上耿天忠说的那句,‘楚楚和冠南是有些生分了。’
难道老爷子对他们三人间的事已有所察觉了吗?
荣加纯有些郁郁地翻了个身,才轻轻一动,腰上男人硬邦邦的手臂就又收紧了些,颈间传来耿冠南闷闷的询问,
“睡不着吗?还是有我睡在旁边,小妈不自在。”
闻言,荣加纯不动了,他仰躺在床上眨了眨眼,道,
“没有,只是今天晚上董事长突然说你和唐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