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晚安。”
门被轻轻关上,房间彻底陷入一片漆黑中,寒夜漫漫,唯有bbc与顾煜相伴。
被欺骗了感情的顾煜愤怒地将音量调为零,将被子盖过头顶。
骗子!严律这个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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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路上,顾煜大佬全程面无表情,偶尔冷笑数声,令人毛骨悚然。
严律没有理这位犯病的大佬,他专心致志地听着耳机里的bbc新闻,默默地在心里跟读着,听完一遍后,他又调为两倍速,准备再听一遍。
顾煜大佬头上笼罩的低气压又阴郁了一重。
“…老老老大,早上好。”
一位18班的女同学拐角没有遇到爱,反而遇到了顾煜大佬,她立刻站得笔直,低着头,战战兢兢地问了个好。
严律感觉这位同学在遇到顾煜时,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然后滚得越远越好,总之就是不要和这位大佬撞上。
顾煜‘嗯’了一声,算打过招呼了。
这位女同学如蒙大赦,正准备麻溜地自行滚远时,她目光一扫老大旁边的人,愣住了。
“…严严严律?!”
严律冷淡地应道,“早。”
“…早……”
年级第一与倒数第一走在一起的画面不仅不违和,而且还……
…还挺般配?
一模一样的冷淡脸,连皱眉的弧度都接近一致,老大像被冷落的小媳妇,在一旁哼哼唧唧的,年级第一表面假装听英语,实则在思考如何安慰生气的媳妇儿。
好甜啊!!!
女同学自己给自己创造了一把狗粮,并配合着两人的巅峰颜值心满意足地咽了下去。
顾煜大佬的脸又黑下来一重,他面色不善地盯向那位同学,用凌厉的眼神告诉她可以走了。
无辜的女同学:“……”
哦豁,老大肯定吃醋了,不容他人觊觎年级第一,她懂,她晓得,她立刻马不停蹄地滚出这两人的酸甜恋爱二人世界。
练完听力后的严律微微笑了一下,女同学又立刻脑补了年级第一丰富的内心世界——老婆又在为我吃醋了,唉,真是甜蜜的烦恼呢。
严律真实的内心世界:没有听不懂的单词,看来英语在寒假没有太大退步,嗯,还可以。
顾煜却误以为严律在对这位女同学微笑,眼睛里尖锐的小刀子一把挨着一把地咻咻飞出去,若眼神能凝成实质,这位女壮士大概已经千疮百孔地死在了顾煜眼下。
沾花惹草的家伙,顾煜心里又酸又堵地腹诽了一句。
快到教室时,顾煜跟在严律后面,和严律保持着正正好好的三步距离,既不会离严律太远,又可以恰当地传达出‘老子很不爽快来哄下我’的信号。
可教室今天却很不一般,厚重的黑色遮光窗帘全部都被拉上了,屋外的人瞧不见屋内的情况,门半掩着,班内嘈杂声依旧,乱哄哄地像菜市场般。
顾煜掐指一算,唔,并没有到18班的电影日。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看了眼前面的严律,他已经停在了门口,毫无戒备之心地准备推开门——
“喂!等等!”
顾煜插着口袋走上前去,面色依旧很臭地抬了抬下巴,“离门远点,我要踹门了。”
“门招你惹你了?”
顾煜冷笑一声,“严大学霸,你还是太天真了。”
然后他转身180度,踢出一个有劲的右踹腿,严律甚至还没看清楚顾煜是什么时候出的腿,顾煜就已经直起了身。
动作漂亮且规范,称得上是教科书级别的踹腿了。
然而,顾煜大佬可能低估了门的承受能力。
门来回颤抖地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与亲爱的墙说了再见,在众目睽睽之下轰然倒塌,上面悬着的装满了水的三个气球也随之坠下,噗通地绽开了七彩的水花。
…真的好刺激。
顾煜,名副其实的家具破坏者,人民币终结者。
严律没有理会那些幼稚的装了水的气球,他看向顾煜笔挺的大长腿,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腿也在隐隐作痛。
“你的腿…没有事情吧?”
“好得很。”
如果这个时候顾煜的额头上不要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的话,严律会觉得他这句话更加有说服力。
死要面子活受罪,严律已经开始默默地思考回去给这位大佬上什么药了。
严律没把有那几个恶作剧当回事,在他看来,他不是天真,而是无法想象有人居然会这样幼稚,幼稚到在高一时还玩小学的整蛊游戏。
顾煜则不然,当这位大佬既不爆粗,也不炸毛时,这就说明他内心里的小核弹很快就要发射到外部了。
他环视了一圈班级,直接点了几个人名,“猴子,竹竿,还有蘑菇,谁干的?”
班上没有人敢说话,打游戏的放缓了动作,出牌的收回了自己的牌,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剩下的三张牌,想把自己伪装成一尊不会呼吸的雕塑,好逃过顾煜大佬的注意。
班级的气氛似狂风暴雨就要降临一般,令人窒息。
顾煜在18班的地位,大抵就是校长在全校的地位,他一发话,不管下面的人同意还是不同意,都得先尊尊敬敬、老老实实地听着。
“是我,大哥我错了!”
一名个子较矮的男生站了起来,他看上去镇定自若且勇敢无畏,但其实桌底下的腿像装了马达般疯狂地颤抖着。
严律记得他叫沈廷乐。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