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没有在意,直到我在方聆期的后背上,看到了一样的树形图腾。”
谢文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原本我更主张你找机会杀了那个叫方聆期的孩子,而不是一再与他合作,但现在我却没有那么笃定了。”
“理由?”
“两个理由,第一,那张照片的确是在联邦拍摄的,第二,记载中还没有人身上出现过风铃树的图腾,方聆期可能和联邦有某种联系。”谢文卿分析。
“将军,你听过那个传说吗?”祝嘉宁问。
柯伊尔:“流离者的?”
“对,有关流离者的那个传说。”祝嘉宁说,“虔诚的教徒们常说,神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抛弃了人类,历史学中通常认为这指的是星历757年,在那一年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流离者的母树被毁了。”
“当时我们都还没有出生。”谢文卿说,“也没有人知道流离者的星球在哪里。”
祝嘉宁:“他们与我们所在的不是一个维度,没有人到过他们的星球,但风铃树被毁的场景,有很多人看到了。”
柯伊尔问:“是怎样看到的?”
“通过精神力的联结,类似于一种温和的精神反控。”祝嘉宁说,“很多人被迫看到了那一幕,也被迫共享了流离者的悲伤,流离者诞生于风铃树上,它们的数量很少,如果母树被毁,就不再有新的流离者诞生。”
谢文卿有些惊讶:“对于流离者,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祝嘉宁笑道;“这些都是写在史书上的,只不过星际时代历史太长,人们都不喜欢研究历史,更喜欢往前看。”
“我有一个疑问。”谢文卿说,“流离者不是能看到未来吗?”
祝嘉宁:“它们只能看到未来的可能性,不是必然性,而且窥探未来的流离者,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幼年的卡末拉成长于荒星,而成年的卡末拉能抵达不同的维度,也就是说它们能找到流离者的星球,是流离者的死敌,当年流离者预知了自己的母树会被卡末拉毁灭,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它们以光的形式存在,没有实体,无法阻止卡末拉,只能求助于人类。”
“这我倒是有听说。”柯伊尔点头,“据说流离者曾经选择与联邦合作,通过母体直接受孕的方式获得了两个孩子,为了拥有这两个孩子,流离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它们的孩子降生于人类的世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流离者自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祝嘉宁继续道,“那两个孩子拥有流离者赋予的天赋,流离者将他们留在人类世界,希望他们长大后,能帮助他们抵御成年卡末拉的攻击,然而可能因为这样的设想太过理想化,那两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都夭折了。”
柯伊尔了然:“所以自那之后,流离者失去了它们的母树,此时流离者所剩无几,再也不会与人类发生联系,也就是那些教徒所说的神已经抛弃了世人。”
然而,流离者母树的图腾却出现在了一个来自遥远星系的少年身上。
柯伊尔问:“那方聆期和这些有什么关系?”
祝嘉宁的神情有些严肃:“根据记载,流离者夭折的孩子,身上有金色的风铃树图腾。”
“你大概不能杀他了,估计你也不想杀他。”谢文卿叹道,“你不妨问问他本人,风铃树图腾的事情,我会接着调查那个实验室的事情。”
卡末拉的神经毒素,让方聆期陷入了迷离之中,他只记得有人将他从水底抱了出来,后面就陷入了漆黑的梦境之中。
梦里,好像是谁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离开这里……快……”陷入沉睡中的方聆期皱眉,梦里似乎有人在还不停地呼唤。
“……的密码,在……里,当你长大……”
是个温柔的女声,有些熟悉,方聆期却想不起来是谁,那声音重复着一个名字,一个他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梦里的声音太嘈杂,他听不清对方的声音,梦里的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她的神色有些慌张,似乎正在叮嘱他什么。
而下一瞬间,一道白光闪过,似乎是一场巨大的爆炸,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而梦里的他,身形渐小,那是年幼时的他,在爆炸的硝烟和飞起的残骸中挣扎着,想要追上逃生人群的脚步,跌跌撞撞地想要跑出爆炸波及的范围——
下一秒,方聆期从梦中惊醒,不停地喘息着。
人造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帘洒在了房间的地面上,西特拉莉太空城再度迎来它的晨光。
24情愫
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失,卡末拉的毒素已经从他的身上代谢干净,方聆期从医疗舱里坐起来。
“你还好吧?”米娅坐在桌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兰伯特先生吓坏了。”
方聆期点点头:”已经没事了。”
“你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你睡了一天一夜。”柯伊尔站起身,走到医疗舱边,机器人小七听到方聆期的声音,发出兴奋的声音,从角落里跳到方聆期的身边,路过柯伊尔的时候,顺便在柯伊尔的裤子上留下了一片绿色的漆片。
柯伊尔:“……”
“它很喜欢你。”方聆期摸了摸小七的头,小七眯起了扁长的眼睛。
柯伊尔低头,看了眼自己价值一艘小型星舰的裤子上那块绿油油的漆斑,选择性地无视了方聆期的话。
方聆期有些意外柯伊尔会出现在这里,问道:“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