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愣了愣,随即醒过神来,手边狠狠抽出近卫甲放在一侧的佩剑,但掌心发抖,月光照在剑刃上泛出寒光,他盯着那抹银白张了张口,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缓慢道:“皇上不想让我回京。”
近卫甲脖子上横着剑,低声说:“是。”
丞相咬着牙说:“因为晋王,他不信我,要防着我,是不是?”
近卫甲默不吭声。
丞相苦笑了一声,移开手里的剑,丢去了墙角,转身出去时,扶着门的背影顿了顿。
他轻声说:“你让他……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了。”
丞相这么说,就果真没有再出去。
他早晨合衣去庭前浇花,夜里早早就睡下,只是常常睡不安稳,还要在院子里走走透气,亭里一坐便到天亮,下巴很快瘦得没有余肉。
近卫甲自那次后便开始给他带信,两日一封,很快便是厚厚一叠,丞相一看就知是皇帝的手书,但一次都没有拆开看过。
他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
召他复职的旨意迟迟未来,丞相便在山庄住了一月,听到前朝老臣张顺被升了丞相的事,居然也并不觉得讶异。
他自己已经不能再坐那个位置了,但总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