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就是谁也别来打扰他,谁也不要想起他。从除夕夜开始到年后正常上班的这段时间,闻岭总是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他会把门铃的电池卸下来,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关闭所有社交软件,活动范围仅限于楼下超市和他自己的家,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
迄今为止没有几个人觉得奇怪,因为他们知道:闻医生出国了啊,联系不上也是正常的。
唯一了解点情况的,大概也就只有徐珂,徐珂识趣的从来不在这段时间去找闻岭。
卢惊鸿在除夕晚上回到了n市,卢婵还有几个通告,大约是要初二才能回来,家里只有他母亲简莲霜一个人。
简莲霜从白天开始准备,做了整整一桌的年夜饭,即使真正到场的只有她和卢惊鸿两个人。客厅里亮着暖橘色的灯,电视机开着,电视节目都在转播春节联欢晚会的情况,卢惊鸿陪着简莲霜在厨房忙活,一边给她打下手,一边和她说话聊天,话题不外是围绕他的工作生活,以及家里发生的琐事,卢惊鸿笑眯眯的听简莲霜叨叨家常。
简莲霜围着一条围裙,锅里煎鱼,她就回头问卢惊鸿:“你妹妹是不是谈恋爱了?那些娱乐新闻也不知道是不是乱写的。”
卢惊鸿把案板上切好的菜都归置到盘子里去,说话一直带着笑,“您自己问问小婵呗。”
简莲霜觑了他一眼,“别给我绕弯子,新闻里就没说你妹妹一句好听的话,我当然不信的,你说说。”
卢惊鸿接过了她手里的锅铲,开始给鱼翻面,“小婵是在谈恋爱,我和她聊过了,她自己心里有数我就没多问了。”
简莲霜顺手就把围裙脱了挂卢惊鸿脖子上了,她听了卢婵的事倒是没有很担心的样子,“年轻人自由恋爱,我不管那么多了。倒是你,别等你妹妹那儿婚讯都传出来了,你还光杆司令一个,我是懒得给你找人安排相亲的,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解决。”
卢惊鸿总觉得简莲霜说话特别可乐,哪个她的同龄人也没有她这样的思想,她就似乎活得很轻松。卢惊鸿一笑,“谨遵您的教诲,我这个单身大龄男青年的问题我一定自己给解决好了。”
简莲霜也笑了,“你妈我可是先和你说好了,你和小婵的小孩我就带一个人的,两个人的带不过来,你们俩先到先得。”
卢惊鸿一面给鱼装盘一面应答简莲霜的话,“简女士,我认为你可能先养一条狗比较实际。”
简莲霜用木筷子照着卢惊鸿后脑勺一敲,“你没分了,炒你的菜。”
卢惊鸿端着盘子又是一阵笑。
只有两个人吃饭,但是桌上摆了三幅碗筷,并且也多留了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是留给卢惊鸿的父亲的,卢父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可每年的年夜饭留一个无人的位置已经成为他们家的习惯。
开饭之前卢惊鸿没坐下而是拿着手机朝小阳台走,“我去打个电话。”
简莲霜奇怪的看他,“这个时间都在吃饭,你给谁打电话?”
卢惊鸿微一勾嘴角,“您未来儿媳妇。”
简莲霜表情就变了,和他挥了挥手,“快去快去,也不知道早点打。”
卢惊鸿走到阳台上给闻岭拨了电话过去,结果却一直是忙音,卢惊鸿想到也许闻岭这时候在飞机上也说不准,就想明天白天再给他打过去吧。他打开微信给闻岭发了两条语音消息,祝他新年快乐,发完他又回复了其他同事朋友的消息。
简莲霜看他没待一会儿就从阳台上回来了,“电话就打完了?”
卢惊鸿摇摇头,“他可能有事,没打通。”
简莲霜不再问他其他的,两个人坐在一张圆桌旁,伴着喜气洋洋的电视背景音,气氛乐融融的吃年夜饭。
一直到年夜饭的碗筷都洗完了,卢惊鸿的手机上也没收到闻岭的回复,他想可能是闻岭休息了,就给他发了一句晚安,没有打扰他了。
卢惊鸿带了一块手绘板回来,他花了几个小时画了一幅新年贺图,主角仍然是耳朵医生,只不过这次不再是穿着白大褂,而是穿着一件半身长的卡其色羽绒服走在人群熙攘的超市里,手里抱着一个红灯笼,和他身边一个推着手推车的人笑着说话,不过旁边这个人只画到了胸口以下,看不见脸。
这幅画一放上微博立刻就有评论,很多人都问博主边上这个小哥是谁,其中当然也有人打趣的猜测是耳朵医生的男朋友,卢惊鸿私心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统一回复他们:家人,然后祝愿了一句新年快乐。
卢惊鸿又给闻岭打了一个电话,依然没人接,他随便点开了一个视频,心不在焉的看着时他还在想,不知道此时闻岭在做什么。
闻岭什么也没做,他正躺在床上努力入睡。
之所以说他努力入睡,是因为他失眠了。房间里一点能照明的亮光都没有,连窗帘都拉的紧紧的,他仰面躺在黑漆漆的卧室里闭着眼睛,想像着他拿了一把大扫帚,一笤帚这么一挥就能把脑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给扫出去,这些就是造成他失眠的罪魁祸首。
可是他不行,那些扰得他心烦意乱的念头还在。
从前的闻岭很享受这样一个人的绝对静谧,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干扰,独立成一个自我的空间,可是现在他竟然觉得有那么些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
这时候到了零点,新年的第一秒开始了。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噼里啪啦”震天响,要么是两阵炮仗声对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