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沾着的饼干粉末,从桌角的纸筒里抽了一张纸递给她,温和地说道:“家里只有你嘴挑,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明天下午还能做伊顿麦斯给你试试。”
阿芙罗拉无辜地对她眨了眨眼睛,试图用卖萌糊弄过自己挑嘴的事情,飞快地把嘴里的饼干咽下之后,她忙不迭地开口:
“没有!妈妈你做什么都特别好吃!真的!不用做伊顿麦斯,简单的提拉米苏就很棒了!”
米拉微笑着听完她的吹捧,笑眯眯地点出事实:“是的,简单点没关系,重点是要把各国的口味都轮一遍,对吧?”
阿芙罗拉:“……”妈妈,你这样讲大实话,我就没法聊下去了。
她忍不住去看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的汤姆,向来把自己收拾地井井有条的男人此刻正拿着《巫师周刊》翻阅,他总是对麻瓜们研究出来的东西兴趣不大,在电视和老旧的报纸之间永远都会习惯性地选择报纸。
接收到她的求救视线,汤姆的注意力从头版上移开——上面是魔法部部长福吉发表的讲话,旁边站着美国、德国和法国魔法界派来的合作人士,内容大致是促进国际魔法界之间的交流和发展。
但是这次没等他开口,反而是阿尔曼开口引去了大家的注意力。
“听说暑假的时候,伊凡还要去美国参加个课程?”这是霍格沃兹今天给各位参加国际联谊赛的选手家长们用猫头鹰送来的信件通知。
阿芙罗拉点了点头,淡蓝色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问起这个事情是出于随性,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阿尔曼皱了皱眉头,视线虽然还在电视上,心思却已经跑开了——
盯着片尾曲看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地转过头,轮廓坚毅的脸上出现几分沉思,开口问着阿芙罗拉:
“你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有多大的可能成功?”
阿芙罗拉怔了怔。
她当然知道爸爸问的是什么问题。
关于伊凡化龙成功性的问题。
她的视线看向远处拐角的那条走廊,走廊尽头是家里的浴室,正在里面洗澡的伊凡不知道能不能听到外面的聊天声。
汤姆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修长白皙的手指抽出紫衫木魔杖,手腕灵活转动,在半空中挥了挥,尔后对她点了下头,示意她可以继续了。
米拉左右看了看他们俩,又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伊凡此时所在的方向,最终叹了一口气,往厨房那边走去:“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刚才烤的苹果派做好了没有。”
她知道儿子执着的是什么,也知道阿尔曼和阿芙罗拉会给出怎么样的答案,为了避免自己的过分操心干涉他们的生活,她决定不听那些答案。
“怎么还有苹果派……为什么圣诞节这种快乐的节日不能多来几个呢?”阿芙罗拉目送妈妈的背影离去,眼睛里像是装了小星星一样冒出幸福的闪光,喃喃地摇着头感慨道。
直到再次对上自己爸爸那难得严肃正经的脸,眼底的温度才跟着退回正常值。
她看了看阿尔曼,又低头看了看手里啃了一半的饼干,沉默了良久,直到焦距渐渐在焦黄色的饼干处模糊良久,才为难又缓慢地摇了摇头。
在隔绝声音的屏障里,这沉默像是能传染一样,好似将空气里飘浮的尘埃都拽到了地上,世界安静地不可思议。
脑海里闪过伊凡至今以来所做的种种努力,她甚至能想到和那个拥有自己血脉的龙战斗时弟弟是怎么样的九死一生,阿芙罗拉嚅动着嘴唇,想要为他辩解些什么:“爸爸,他比我们都要努力……”
伊凡比她、比阿尔曼都更想努力化龙。
阿尔曼也沉默,他知道阿芙罗拉——自己这个曾经也化龙成功过的女儿和他有一样的感觉,但是:
“看来你也知道那个感觉。”
只有化龙成功的人才能感觉到的,那并不是努力就能够有所改变的极限,那是全然不同的境界,是世界濒临毁灭才能触摸到的境界。
阿尔曼难得想起了自己还小时候的事情。
他以为记忆那么久远,应当模糊了,然而龙族优越的种族天赋甚至能够传承万年前的记忆,不会如此轻易让他们将一件事按进大脑的深海里。
他想起来小时候他也那么努力地想要变成龙,那个时候他还不懂变成龙之后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该和爸爸一样,扇动宽阔的羽翼,成为也能支配天空与海洋的霸主。
可是在变成龙之后他就后悔了。
他宁可这辈子都不化龙,也不想要失去自己的父亲。
是痛苦造就了他的蜕变——因为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屠龙者杀掉,所以他才受到巨大的刺激,从来也没有成功过的化龙,在那一刻感觉到身体几乎被怒气燃烧殆尽,连怎么化龙都不记得。
甚至还对人类产生了后遗症,只要和人类的皮肤接触,就会不可避免地变回龙形,还是近几年才稍微好了点。
阿芙罗拉看着他有些走神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可是,可是还有另一个感觉。”
除了伊凡按照目前的趋势没法化龙之外,阿尔曼应该还有另一个直觉才对——
伊凡已经到了可以化龙的年龄了。
所以他一定会遇到一件事情,一个契机。
龙族的血脉是个很奇特的东西,谁也说不好在亿万年的时间传承里它到底浓缩了多少秘密在里面。
很多东西都无法解释,但是他们这些龙族后代都能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