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主座上的,正是朱旭派的掌门朱玉亭。他面目无光,侧着脸歪倒在座位上,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而正厅两侧,前面六个位置的人,似乎都有一定的地位,不像是朱旭派的弟子。
“小蝉,去看看他们的情况!我来看看朱掌门!”
昆吾来到朱玉亭的身边,扣住他的手腕,路小蝉也前去检查其他六个人。
路小蝉将这六人检查下来,发现他们都是灵气虽然不是出类拔萃,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其中一人趴在桌案上,酒食都倾倒,撒了一地。
路小蝉刚挪动他的身体,看见了他腰间挂着一块玉牌,玉牌上写着:沭阳山程子秋。
“师兄!这个人是沭阳山的!并不是朱旭派的人!他叫程子秋!”
“程子秋?他是沭阳山的掌门!”
路小蝉扣了他的脉搏,细查后发现他的脉象虽然微弱,丹海也正在枯竭,但还未身死,五脏六腑都入了邪气。
若不是此人的修为并不弱,他就会像山下的守山弟子一样五脏融化了!
路小蝉又去检查了一下其他几个人,情况都差不多,基本上气若游丝,病势沉沉,若不是有修为硬撑着,只怕都会成为冰冷腐臭的尸体了。
路小蝉来到了昆吾身边,他正在扣着朱玉亭的脉搏。
朱玉亭忽然睁开了眼睛,反手扣向昆吾的手腕,昆吾避开极快,但没想到朱玉亭的目标并非昆吾,而是在一旁看着的路小蝉。
朱玉亭力气之大,捏得路小蝉的骨头都要裂开。
昆吾正要上前,却被朱玉亭释放的一道灵气击中。
只是这道灵气已经被邪气染得乌黑,将昆吾整个笼罩包裹了起来。
昆吾受困,结出医咒抵抗,一时半会儿不得挣脱。
“你想要什么……是没有病痛?还是天下财富?”朱玉亭侧着脸,唇上勾起一抹邪笑。
那双眼睛充斥着黑色的邪气,不是被邪灵入侵还能是怎样?
路小蝉正要后退避开,没想到对方竟然坐直了身子,路小蝉能听见他骨头关节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正厅里,由为响亮。
“为什么不回答我?”
路小蝉心中咯噔一声,心想邪灵的目标看来并不是师兄,而是他路小蝉?
为什么?
第48章善恶之间
“我是太凌阁的医修,病痛我自然能祛除。至于天下财富……就算有良田千顷,一日也不过三餐。琼楼万座,夜仅一榻。名利不用太多,饿不着就行!”
朱玉亭的手伸过来,冰凉彻骨,轻轻捏了捏路小蝉的耳朵:“但你可知,人心贪婪?我之利欲,彼之绝路?”
路小蝉正要结医咒将朱玉亭体内的邪灵逼出来,对方却一把扣住了路小蝉的另一只手。
“你能救天下人的病痛,却渡不了天下人的心魔。要不要看看人心的贪婪与残忍?如果看过之后,你还决定救他们,我便离开这具皮囊,任你炼化?”
朱玉亭低下头,看向路小蝉。
“如果我不想看呢?”路小蝉冷言问。
“那我就让你的师兄永远困在这个邪阵之中,日夜受尽煎熬,直到修为尽散。”
路小蝉咬紧了牙槽:“好!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朱玉亭将路小蝉的肩膀一摁,他就跌坐在了朱玉亭的身边。
朱玉亭拍了拍手,四面被打开的窗户都关了。
腐烂的食物忽然变得新鲜明丽,结了垢的酒杯中满溢着佳酿。
这是邪灵的障眼法,修为不到家的绝对看不穿!
如果路小蝉不是看过这里真实的样子,必然也看不透此处的障眼法。
夜幕即将降临,一片死寂的朱旭山忽然灯火通明,一派繁华景象。
几名年轻弟子走了出来,他们面带笑意,衣冠整齐,像是要迎接客人。
路小蝉却看得真切,他们面色苍白,眼中是被邪灵附体的黑气。
寒暄声响起,几派掌门和座下的得意弟子都进来。
他们抱怨着这场瘟疫,说着各自的难处,接着又恭维起朱旭派的掌门朱玉亭。
“听闻朱旭山,上至掌剑,下至弟子,就连扫地的杂役都已经服用了灵鸟皎思的血液,再不用担忧感染疫病了。”
“是啊,我门下的掌剑,两百多年修为——这一场疫病就要了他的性命!我都不知道如何再寻一个更好的徒弟了啊!”
“如今灵鸟姣思被捕杀殆尽,整个霖州连一片羽毛都找不到了,只有朱旭派的赤练阵可以诱捕灵鸟!还望朱掌门念玄门之谊,能够给各派几只灵鸟啊!”
朱玉亭微微一笑,起身道:“诸位道友且坐下歇息,我已经命人备下了酒宴,为大家接风洗尘!”
“朱掌门!疫情严重,酒宴什么的我等委实吃不下去,还请……”
朱玉亭抬起手来,笑道:“既然诸位都知道天下灵鸟几乎捕杀殆尽,剩下为数不多的都已经躲了起来,只有我们朱旭山知道如何诱捕。所以,灵鸟实在珍贵,不可能像是开仓放粮一般人人都有。”
朱玉亭这么一说,前来拜望的各派掌门都沉默了。
朱玉亭看向之前早就到来,并且被路小蝉把过脉的沐阳山掌门程子秋道:“程掌门是昨日刚从沐阳山赶到我朱旭山的,已饮下了用灵鸟姣思的灵血调制而成的酒。但是程掌门可不是空手而来的。”
程子秋起身道:“在下为了感谢朱掌门,特将本门镇山之宝——元灵珠交给了朱旭派,约定一千年后取回。”
其他掌门惊讶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