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待晓星尘开口,抓住道人脑后长发便强硬吻了上去。一片肉脯被两人唇齿相依着吞下,薛洋勾起晓星尘下巴,偏头在男人薄薄的耳垂旁道:“道长啊,最好了。”
也难怪他一路上,每吃一份零食,心中对晓星尘的爱意便多添一分。
整顿人马出发那日,傅三月依旧一样样美食往李飞音怀中堆砌,薛洋正看得出神,晓星尘却将沉甸甸一个包袱送到他手中:“阿洋。上回请灵祭,我听你吐纳,似乎很羡慕李家主有傅姑娘赠送点心。这回出远门,我也为你备了一包。”
薛洋看晓星尘微笑如春,心情大好,迤逦前行的车马却听从仙督号令,突然停了下来。
“聂怀桑搞什么名堂?”他挑开窗帘张望,只见聂怀桑已下了马车,手执马鞭撩起玄鸟纹的车帘。车帘里伸出一只戴着指环的五指修长的手,银色指环上缀着一颗光芒璀璨的紫晶石,映衬得那手关节分明、肌理紧致,十分有力而贵气。
聂怀桑伸手扶过那只手,一脸春风得意的江澄从马车内探出身子,就着聂怀桑扶他的手缓缓下马,神态自然。聂怀桑放下马鞭,与江澄走了几步,拉车的马微微有些动静,这马靠着江澄那边,聂怀桑生怕江澄受惊,迅速探手扯住马缰。江澄垂眸看着聂怀桑,眼中的笑意和情深如钱塘潮水,重重漫过。
薛洋冷眼看了一会,撂下窗帘,对晓星尘道:“真是不得了,仙督屈尊纡贵,为江澄执鞭随镫,喝停大队人马,只是因为路过一架秋千,他要亲手为江澄推秋千,让他玩得开心。”
晓星尘有些意外,又淡淡笑道:“想不到江宗主如此童心未泯。”
“江澄这种死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开口说要玩秋千。”薛洋哼道,“顶多是他路过时多看了那么一眼,聂怀桑就立刻下令停了车。”
晓星尘道:“仙督平素行止有礼,从来不做这样事。可见情之为物,教人方寸尽乱。”
“道长,你就不觉得,聂怀桑如此做很刻意么?”薛洋不敢苟同道,“就好像故意要迷倒江澄,要尽快让江澄对他动情至深,再也没法自持——温柔乡,英雄冢啊。”
晓星尘却诚挚道:“阿洋,我待你好,是心悦你,再没别的。”
薛洋本在冷笑,耳听这话,没有防备,突然和中毒一般心跳骤烈,耳热心炙,被淡淡说话的晓星尘撩得爱意如潮。
他想到晓星尘一介瞎子,为他修门缝衣、教棋授书,宠自己宠得如母似师。他侠名传万家,却偏护天地不容的自己,更夜夜承欢榻上,让自己享受到了无上快乐。
论轻怜密爱,晓星尘对薛洋做的,从来丝毫不比聂怀桑最近对江澄做的少。
晓星尘已摸索着捉住薛洋的手,又呆呆道:“我心悦你,待你好,比待自己好还开心,全不是刻意的。”
薛洋眼眶有些发热,他低声道:“道长,我知道。”
聂怀桑就这般纵着江澄走走停停,又过了两日,抵达平龙岗无边无际的竹林。这片竹林青翠欲滴,如海如云,只是林子外围却以五行八卦的阵法悬挂条条垂地白绸作为遮挡,懂行之人一望便知是布了迷津之阵,让人乱进之后无法自由出入,只得困在林间。白绸绿竹间,独留一个出口,胡氏迎客的队伍,早在此门恭候多时。
领队迎接他们的,是一位穿儒服的青衫少年,望之十四岁上下。“仙督访帖早已送到。”少年道,“家主吩咐童儿,倘若只是来送宋道长舌头的诊金,仙督将千金放下便可返回。若是还要医治他人,便要凭本领过关。”
聂怀桑还未说话,薛洋抢先道:“你家诸葛先生救人不就宗主亲来、千金一诊两个规矩嘛?怎么又要过关了。”
“那就去怪宋道长吧。”童儿道,“得了我家先生诊治的恩惠,先生不过想打探些小事,他却吝于相告。我们胡氏难道好欺负吗?所以自此之后,看一人,过一关。”
他埋怨的是宋岚与诸葛先生僵持数月,不肯泄露抱山踪迹的事。
薛洋大翻白眼,聂怀桑笑问道:“童儿,这关是如何过法?”
“那就听仙督自己选了。”童儿道,“可以过文关,也可以过武关。”
“我们这回要救三个人,一个是治内伤,一个是治脸,还有一个是治死后魂魄不得往生,”薛洋又抢先道,“一文一武便是都过,不还少了一关?”
童儿道:“仙督好贪心啊。你们可以选三者中间弃了谁嘛。”
蓝曦臣此番没带人马,蓝氏就他和蓝景仪两人同行。他坐在一骑银鞍白色良马上,本一脸心事重重,此时看着薛洋,不由心中奇怪:怀桑那些属下个个对他恭谨异常,独独这个成美却是举止随意,与其说把怀桑视为仙督,不如说视为朋友,这是为何?
他再看薛洋时,只见薛洋一举一动都是随性不羁,笑时露出两颗虎牙,言谈全无世家子弟的繁文缛节,边说还边掏出甜点往口中送,有种无法无天的气韵,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有趣之人。
聂怀桑并不正面交谈,只淡淡吩咐道:“等会便要劳烦诸葛先生连救多人,诊金先奉上了。”
他一声令下,顿时有聂氏家仆抬着四口沉重的箱子出来,并当场打开。只见日月照耀金银台,足足四大箱金子,每箱皆需十名壮汉共抬,满满放着千金金砖,将竹林都照出金灿灿的颜色。
童儿也没见过如此大的手笔,一时无法立刻退回一箱。
“劳请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