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又是满堂惊讶不解,晓星尘却温柔文静道:“那你自己跳到地上认输,便不用跟我打了。”
这下,连江澄都绷不住笑了一声。
胡童一呆,随后只觉得鼻子发酸,十分想哭。
“你既然不肯自己认输,”晓星尘抬高双指,心安理得地继续欺负小孩子道,“那我继续。”
“换人。”突然一道颇具书卷气的声音发出,“晓星尘是留给家主的,其他人都不能碰,请仙督换人过关。”
在竹林掩映间,一位衣着儒雅的男子,坐在轮椅之上,身后立着一对青年男女侍奉在侧,正是他在说话。
“虽然少主没说这条规矩,”只见这名男子剑眉星目、宽肩窄腰、面如冠玉,有张让人挑不出一丝错的周正脸庞,气质较江澄多了一份温柔、较蓝曦臣多了一份果断,继续道,“但我才是施药救命的那个人。所以我说的话,才是真正的规矩。”
在场高手如云,竟无人知道诸葛平是何时推着轮椅来到校场的。
晓星尘足尖轻点,灵动掠身,转眼便悄无声息地落回地面。薛洋立刻低声问他:“道长,你的身手,和延灵道人比如何?”
晓星尘刚想开口,突然回头往诸葛平的方向望了一望。
诸葛平见状微微一笑。
他本就是世家公子榜榜上有名的美男,一笑更是英俊儒雅。
晓星尘又回过头,答薛洋道:“听师尊说,延灵师兄能在我的霜华剑下走五十招。”
薛洋算道:“延灵道人是在百招上下才被胡古月砍死的,按理说,胡古月打不过道长。”
晓星尘正欲答话,又突然回头望向诸葛平方向。
诸葛平挥了挥手,突然道,“曲有误,周郎顾。”
这番对话没头没尾,晓星尘却听懂了,淡淡道:“不敢。”
薛洋看不得他二人这番样子,扬声道:“你们家主口气倒是大,只是拳怕少壮,他年过期颐,如何打得赢道长?”
诸葛平答道,“要打败一个人,并不只靠拳打脚踢——仙督,你说对吗?”
“诸葛先生在问我吗?”聂怀桑道,“我不知道。”
薛洋插嘴道:“什么叫道长是留给他的,其他人不准碰?喂,诸葛先生,我可告诉你,胡氏好歹也算仙门中有头有脸的古老大族,你们家主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为老不尊的事。”
诸葛平对薛洋道:“这位小友,何必来套我的话?你们还是派人过关吧。”
薛洋面不改色道:“什么套话不套话的,不过是些吃醋之语,你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心思才这么重吗?”
诸葛平并不搭腔,只定定看着聂怀桑。
薛洋又骂了几句南阳平龙岗胡氏出尔反尔、输不起甚至见色起意,他素来牙尖嘴利,胡童听得火大,可诸葛平全当春风拂面,不置一词。
糟糕,他不再上当了。薛洋心想,他说要打败一个人,并不只靠拳打脚踢,何解?反正无论等会发生什么,我都守在道长身边看护他。
蓝景仪道:“换我上!”
他一跃而起,身形与地面平行,双jiǎo_jiāo替沿着一株茂竹借力蹬踏,展臂也来到竹冠间,对胡童抱拳道:“你我年纪相仿,蓝氏门生蓝景仪,特来指教。”
蓝曦臣也想知道蓝氏功夫与胡氏功夫比之如何,握紧裂冰凝神观战。
双方像模像样一番寒暄之后,彼此凝视。
晓星尘等了半天,问薛洋道:“怎么打起来没有动静?”
薛洋道:“没打,互相瞪着呢。”
晓星尘道:“啊?”
“道长不用学,不过是一种彼此谦逊的客套,”薛洋撇撇嘴道,“自矜出身名门,让对方先出手,以示礼让——这些正道人士脑子都有病。”
胡童忍不住道:“蓝兄,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先出手的,你行行好,快出手吧。”
蓝景仪苦恼道:“可蓝氏家规说了,比武切磋——”
蓝曦臣扬声道:“家规我回去便请示族中所有长老,商议删减,景仪出手便是。”
聂怀桑微微瞥了蓝曦臣一眼,心中冷冷想,你是被晚风所言触动,决心振作重整蓝氏了吗?那我可要再用些毒计算计住你,就让你眼看蓝氏衰颓,郁郁一生才行。
蓝景仪技痒难耐,闻言欢呼雀跃一声,起身右手向前,一掌朝胡童面前拍去,正好对上童儿一掌,两人各自交换竹子落定。
蓝景仪呆呆看着自己右手,再抬头看向童儿时,满面不可置信神色,突然发狠,咬牙跃起,手中行云流水使出各种招式打去,但他若出拳,拳必碰拳,他若使掌,掌必对掌,就算用虚晃一招的轻功避敌,童儿也正好用轻功闪过他的虚招。
蓝曦臣脸色苍白,乌晚风喃喃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薛洋对晓星尘道:“无论蓝景仪用什么招式,胡童都立刻用一模一样的招式对阵,实在是太羞辱蓝氏守不住秘技了。”
蓝景仪对了几招,忽而怒道:“你欺人太甚,就没想过我也会别的?”
说完突然一改蓝氏惯常的出尘飘逸,熟练换上一套阴柔但缜密的指法暴怒而出。
“这是金氏祖师金夫人的拈花手!”众人惊道,“金氏秘诀也被泄露了吗?”
“别乱说。”江澄道,“这是阿凌教他的。我亲眼见过阿凌将自己的弓无猜给他玩,还手把手教他金氏独门的拉弓手法。”
拈花手需十指以柔克刚,尤重手腕灵动周转,运功依循吐纳起伏,蓝景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