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下面人声哗然,无不震惊,因为一旦交出金印与兵符,姬家家族等于一无所有。
年轻的帝王温柔地说:“忠烈王爷为平顶叛乱而牺牲,姬家一门忠烈,是以朕的江山才固若金汤,忠烈王虽然薨逝,但天凤与子谨还在,天凤虽然现在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但好好医治,总也没有问题,子谨虽然年岁还年少,但聪明伶俐,将来必成肱骨之臣,王妃切将金印和兵符收下,朕不能收。”
那姬老王妃将头猛地往下磕三响,坚定地说:“非臣等不想为皇上效力,只奈何先夫过世当晚,托梦于臣妾,言需要妾身与两子在相国府出家,为其诵经祈福,若不然身不入轮回,要受地狱之苦,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年轻的帝王左右为难。
正在此时,赵贤站出来,俯跪在地说:“皇上明鉴,忠烈王为国尽忠尽责,鞠躬尽瘁,逝后若身入地狱,我等何以心安?在此臣弟斗胆请皇兄成全忠烈王妃之志,也允臣弟为忠烈王讨伐逆贼马腾飞,为其报仇雪恨。”
后面大将军刘振也跪下请命道:“臣一直承蒙忠烈王爷提携照料,一直愧疚不能回报一二,今也恳请去凉州讨伐逆贼,让王爷在九泉之下能安息。”
在座之人,都是二品及二品一上官员,到此,还有谁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连曾经只手遮天,打下半个江山的姬家都交出金印和兵符,其他人还敢说什么?一时全部都跪下来恳求皇上不让忠烈王身入地狱,自然心中已经有了计量,也明白该怎么做。
姬家这只鸡,就是今日寿宴最大的贺礼。
姬天凤跪在地上,酒已经醒了大半。
此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若无与众大臣对话的能力,自然被架空,皇权旁落,群雄并起,若皇帝有与众大臣对话的能力,那大臣自然是瓮中之鳖,想捉就捉,专权独大,日渐衰落,在两者之间取一个完美的组合,是帝王的艺术,而赵玉正是为这艺术而生。
坐在黄金尊位上的帝王只得无奈收下金印与兵符,并言道是暂且保管,只待到幺子长大,或者次子恢复记忆,归还其人,也不得已恩准了姬老王妃和两位爱子去相国寺出家的求情,又命人以忠烈王的名义,增修相国府,另派奴婢百人伺候,金银香火油钱上万两,次子虽然不记得往事,但仍然袭定过王王位,以念姬家为国之中心,又命御医要好生医治。
翌日,就有大臣说家有老母生病,思念甚紧,请求还家,亦或者身患疾病,请求告老还乡,花样理由参差不穷。
一时间皇帝也是左右为难,说: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能失去众位卿家,只能恩准一两人。
还是万年的笑脸温柔,铁的手腕,众家博弈,从中权衡。帝王无情,所以不为情困,不为情惑,纵横观局势,心中有乾坤,腹中有计谋。
第三日,朝堂之上,风平浪静,百官竖起耳朵,生怕漏听半个字。
正是:君臣和睦,上下一心,亲若一家。
盛宴散了之后,赵贤拉着姬天凤出了宫门之外,两个人都高高兴兴,非常快乐,姬天凤总觉得有人在一直盯着他看,就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宫廷最高的城楼之上,有一人穿着明黄的袍子站立在上,向他们这个方向望来。
他拉了拉赵贤的衣袖说:“你皇兄一直在目送你。”
赵贤头也没有回,拉着他的手一直走,一边说:“皇兄念兄弟情深,目送也正常,我们快些回去,明天就要出发赶路,还是很多行李需要收拾。”
姬天凤点点头,两个人肩并着肩,坐上马车,赶回王府。姬天凤除了一把笛子,什么都没有,赵贤把十几个常年跟随在身边的下属叫到身边,分散银两,安抚各自回家,到晚上睡觉之前,所有行装都已经安排妥当,只待天明便赶路前行。
姬天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赵贤闭着眼不知道真睡还是假寐,他推了推说:“今日在宴席上,我认真观察过你皇兄,他真是一个温柔的人,从头到尾,无论别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总是柔和地带笑回应,这涵养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愧为天之骄子。”
赵贤睁开眼睛,没有看姬天凤,只是直立立地躺着,姬天凤以为他没有听见,就又拉了拉他袖子,赵贤还是没有反应,姬天凤就用胳膊撑着头,面对面看着赵贤,还是那张英俊的脸,只是不太高兴,也说不上悲伤。
赵贤开口:“你觉得他很温柔?”
姬天凤点点头,然后说:“说话的语气,脸上的神情,无一不温柔谦和,眉梢眼角总带着三分笑意,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赵贤心中只骂了一句蠢货,但脸上还是温和地说:“皇兄乃国之君主,自然不一样。”然后又闭上眼假寐。
姬天凤看他对自己爱理不理,心里觉得很烦躁,摇着想弄醒他,等赵贤睁开眼问怎么,他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瞪着两只眼睛看着赵贤,赵贤也看着他,两个人近在咫尺,心思却分在天地。赵贤幽幽地说了一句早点睡,姬天凤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看着赵贤又闭着眼,心中失落,但是如果再弄醒他,要说些什么呢?抓抓头,觉得非常奇怪,他为什么最近看赵贤,越看越心慌。
翌日,两人整备行装,坐着马车一路走过来,也是悠悠晃晃,非常的惬意,这次征讨马腾飞的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