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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笙最后把人连拉带扯弄到了医院,给他挂了号,来的路上他给老李打了电话请假,中途在出租车上又帮庄白书简单处理了伤口。
“我都说了我没事儿。”
庄白书看他忙前忙后,脸上因被汗水浸润而逐渐泛红,他一咋舌,伸手拭去那人额上的汗,道:“大冷天的,出这么多汗容易感冒知道吗。”
许笙手里拿着病历本,被庄白书的袖口刮弄的睁不开眼睛,他心想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无奈道:“我这么大个人....哪那么容易感冒。”
庄白书盯着他,轻笑一下,“也不知道谁,刚跟我同桌那会儿,发烧烧了一下午,我还跟在医务室一直守着.....”
许笙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他错开庄白书的视线,随后捏着病历本径直走向导诊台,礼貌地问她:“你好,请问普外科怎么走?”
导诊的小姑娘年龄不大,看着像本地的大学生,她一抬眼看向身着校服的这俩人,瞬间眼睛都有点直了,心里连声惊呼卧槽。
“急、急诊室吗?....那边直走,上二楼后左拐,在第三间。”
问她话的这个男生眉目俊气、唇红齿白,光是放在人群里就回头率就能挺高了。而他身后这位挂了彩的大高个,一打眼看去剑眉英挺,鼻峰如刀刻,完美的五官在厅灯照耀下映显深邃,这恐怕是混血吧......
她吞咽一下,眼中泛着光,微笑道:“我领你们过去吧,我这边也没什么活儿.....”
庄白书跟在许笙后边,导诊的姑娘看庄白书不太容易说话,就开始跟看着面相温和的许笙搭话,她眼睛向庄白书那边一抬,好奇道:“这位帅哥怎么了呀?”
许笙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一句:“在学校发生了点意外。”
小姑娘长长得“哦”了一声,“这样啊.....”
她猜测这大高个估计是跟别人打架了,最后还见血了,见这两人一路互相都没怎么说话,指不定就是跟眼前这位打得,看这样,打完还一起来了医院?
这热闹,得凑。
她想跟进去看看,却怕导师说她,只能把人领到了门口就停下了。
许笙跟她道谢,随后两人进了门。
大夫一番检查后,庄白书额上的伤口并不深长,暂且不用缝针,只是右臂上被砸击的地方引起了组织损伤,需要拍片子看伤没伤及骨头。
庄白书伤口被消毒包扎完,两人按着指示找到了放射科。这一等,就又过了快半个小时,广播的声音一响,终于听见了庄白书的名字。
许笙陪他进去,前脚刚迈进屋子,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衣兜内壁嗞嗞震动。
许笙一愣,掏出手机,发现是他母亲的电话。
两人对视一下,庄白书道:“你去吧。”
许笙点点头,转身出了诊室,他坐上大厅前排的椅子,接通了电话。
“喂,妈?”
他话没说完,广播赶在这时候在头顶响起,机械的女音在大厅回荡,那边“喂”了两声,道:“你在哪呢?那边怎么这么吵?”
“等我一会儿。”
许笙起身,穿过了中间的门框,径直走到了走廊另一端的窗台,这边尽头处没有电梯或楼道,周边一片肃静,他猜测周围大概是一排病房,许笙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了?”
“我和你爸到家了。”
许笙诧异道:“这么快?不是说后天吗。”
“我们改签了,你爸公司有点事儿,得提前回来。”徐梅的声音响亮而穿透:“这个点你们放学了吧?怎么没回家?”
许笙看了眼表,离他们放学的时间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他喉结一动,嗓音说不出的疲倦,道:“我在医院,同学受了点伤。”
“受伤?发生什么了?”那边的声音一顿,问:“怎么回事啊,严不严重?”
许笙跟她解释了原委,其中自然略过了一些没法言说的过程。
徐梅听罢,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叮嘱道:“那你可得在那儿好好陪着,人家为你受的伤。”她又问:“你没受伤吧?”
“....没有。”许笙喉结鼓动,他想起庄白书青肿的手臂,心头一阵酸涩。
“你大约几点回来?我给你提前做饭。”
.......
许笙又跟她聊了几句,随后挂了电话。
许笙将额前的碎发拢到脑后,腕肘撑上了窗沿,眸中闪映着窗外略显晦暗的一栋栋居民楼,医院内明晃的光线打在窗面,映照着他自己的影子。
那是一具年轻的身体,面庞仍有着属于青葱少年的稚嫩,配上一身校服愈显得书生之气,可深暗的眸子却像历经了无尽沧桑,晦不见底。
无论何时他都还是没法相信,他有时甚至会怀疑眼前的一切,会不会是他做了一场荒诞可笑的梦,等到梦醒时分,迎接他的还是空荡的屋子和无尽的深渊。
许笙闭上眼睛,只觉无边的倦意浮上眼皮,搅得他气息都无法平稳,窗隙的冷风顺着台面渗入指心,那股冷意穿透了皮肤,直凉到他的脚尖。
......
“班长?”
许笙突然听见有人叫他,他反射性睁开眼,没想到这个地方还能碰到认识的,只听那人在他身后轻笑一声,随即又道:“这么巧。”
许笙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一僵,透过窗面看到了身后的人影,他迅速转过身,随即呼吸一滞,头皮都发麻起来。
许笙以为有生之年也不再会与这人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