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浑浑噩噩:“我…到底是谁?”这也是他从遇上重楼后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多次噩梦、实力速升,让其实只有二十岁不到的他终究迷惘了。
而清虚脸色沉了下来,他原本只是向上界使者介绍一下自己的徒弟,也是仙盟公认的下一任盟主,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望向夕瑶,只见这位美丽的女子露出一个温柔安抚的笑容:“你是飞蓬,不管过去未来,都只是你,飞蓬!”
这话如利刃斩破混沌,前路骤现!“是啊,我只是我,走自己的路足矣!”飞蓬缓过神来平静问道:“夕瑶,多谢了…你有没有想说的?”
夕瑶自然明白飞蓬的意思,但她只是摇了摇头:“虽然我曾经和你现在的处境相似,但我远远不如你…越强大越不能依靠外力觉醒!不管是实力还是记忆…”她认真地看着飞蓬的蓝眸,坚定道:“我一直都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飞蓬!你一定可以自己回来的!”
这份信任让飞蓬唇畔露出笑意,又溢出一声叹息:“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我们’是谁,不过也许真的用不了多久…最近我实力提升太快了。”清虚听了半天,也是明白自己的弟子似乎前世和夕瑶上使等人有旧?只是这提升过快的修为,他难免担心,便也看向夕瑶。
夕瑶唇角微扬:“别多想,我族是重修而非转世,记忆难以恢复但力量尚在,如今不过是熟悉和解封罢了…”她空灵的声音带起几分捉狭:“倒是你要习惯这般速度才是!”
“……”飞蓬一时无言,清虚松了口气,而夕瑶此时起身送客道:“今日时间不早了,大家就散了吧…最近就借无极阁一用,我会隐藏起来的。”
清虚顿时了然:“那只好委屈夕瑶上使了。”便带着飞蓬一起走出了无极阁。门外,清虚拍拍爱徒的肩膀,却见飞蓬笑容淡然,他轻声道:“师尊,我已经想通了,别担心…时间的确不早,弟子告退。”
清虚目送徒儿离去时洒脱的背影,松了口气,笑容欣慰,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阁内的夕瑶传来了一句话:“不过清虚掌门,我劝你还是从现在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吧…”那位风华无双的神女叹息道:“以我对飞蓬的了解,待他恢复记忆、解决了心魔后,定然会离开!”
“……”清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明白这事只怕是毫无回旋余地,他只好连夜去找自己几个师弟商讨了。
……
夜深人静,清心阁
【朦胧意识被骤然涌动之灵力惊醒,周围魔气陌生,再睁眼时以平素气势震慑魅魔将…魔尊失踪一月?呵,那昨晚如斯折磨,定是镇压心魔成功以示庆祝…不及多想,封灵法阵已破,和玄霄几句机锋用以拖延时间,使自己能让封印初解恢复几分实力,趁如今魔尊不在,不宜恋战,先走为快,所有事情等逃出去后再做斟酌。
一击必中,杀一魔伤一魔,惜为天青手下留情却失算玄霄忠义,百年生不如死,终是功败垂成!红衣如血,魔性残忍,与其忍受暗无天日□□再待虚无缥缈之机,倒不如——眸色绝望坚定,自用殒神绝学。
空间波动再现,在场者除你我再无他人,身体被紧紧抱住,耳边颤抖的怒吼和威胁更倍感可笑…事已至此、你无力回天,唇畔笑意不减,神魂灰飞烟灭、消亡近在眼前,可心底一派轻松解脱,直到…
哈,我招惹你?此言何其荒唐,然血眸充斥着苦楚、爱意灼热,不由回想曾经种种…魂飞魄散前只见红蓝交错,星星点点融入魔躯,忆起相交时重楼话语,魂殇饮下神魂俱灭、永不分离…霍然惨笑,造化弄人!这一切何其荒谬,但既是真心相错,纵无法原谅也心软望你存活…自此放下一切无爱无恨,相见无期,愿君珍重。】
“嗯…”飞蓬闷哼一声从梦魇中醒来,他苦笑喃喃自语:“依稀有感,前世是自尽而亡,可重楼…为何是释然呢?”飞蓬抬手将不远处的灵茶用灵力加热,清苦而后甘甜的茶水稍稍缓和了一下心情,轻轻摇头:“果然还是不记得,也罢…道法自然,感情亦如是。”他非常淡定地拉过被子又梦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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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蓬倒是洒脱,但在无极阁的两位女神却因实力强大将一切情况尽收眼底,对此,九天玄女脸色骤然就冷了下去,夕瑶看似平静却握掌成拳,指甲直陷手心。
对视一眼,九天玄女寒声道:“夕瑶,你我都了解将军性格,以其韧性若非不堪忍受…”说到这里眼底竟有湿润:“他究竟受了多大屈辱才会决绝自戕?”
夕瑶艰难地松开手,低头看着掌心的血痕,缓缓摇头:“飞蓬本为重楼下界,但这份痴情在误会下终是烟消云散…”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可魔族偏执,若心有所慕又不得其心,那百年只怕…”
九天玄女自然明白夕瑶未尽之语,身上冷意更重,只听夕瑶又道:“可重楼也不是不深情,不然最后不会绝然自散魔魂,说到底不过天意弄人!等飞蓬恢复后自会作出决定,释然超脱也好,原谅倾情也罢,哪怕生死相对,我都尊重他的选择。”
九天玄女抿抿唇,她还是觉得神将恋慕魔尊本就是一场镜花水月,但飞蓬若有决定,又有谁能阻止?一如当年为赴一战之约,毅然明知故犯最终被贬凡尘…深吸一口气她转移了话题:“但将军不是死于…魂殇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