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了。”说着摸了摸那石板,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容:“这字还是卿翰拿我的随身短匕刻的,当日他就知道喝酒,结果醉醺醺的,连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
沈亦如一听就在这里连忙摸了那小玉剑,递给奚月白。奚月白略略把玩了一下,便把玉剑放进了那凹槽,那放进的一刹那,树后的土壁居然逐渐颤动,然后慢慢裂开,最后凭空裂出一个五尺高三尺宽的方形洞口来。
不过这一行四人并不觉得惊奇,一来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密室,几人就算是云灵子对这个也是见怪不怪了,二来,也是最为关键的是那土壁裂开扬起了一人多高的灰尘,四人此时都忙着掩口捂鼻呢,靠洞口最近的奚月白一时没反应过来,躲得稍慢,一身衣服已经变成了土黄色。
夏愈嘴里东西还没完全咽下就被灰尘一扬,弄得咳嗽连连,当明白这灰尘是奚月白搞出来的,更加生气,气鼓鼓的看着灰头土脸的奚月白。
奚月白这时也是狼狈不堪,一面吐着嘴里的尘土,一面道:“咳咳……我都忘记了,当时卿翰怕土壁叫人发现,在上面又盖了好厚一层土,没想到这土一点没浪费全让我给吃了……”
待尘土全都平静下来,几人看着那小小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里面还散发出一股冲鼻的霉味。
夏愈眉头一皱,埋怨道:“这个密室怎么这么小?而且居然会发霉……”
奚月白脸上一红:“做此密室之时,我年纪尚幼,修为还甚是低微……”当先从袖中拿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灰色珠子,一弯腰当先走进了洞穴,沈亦如也是略一弯腰走了进去,夏愈一皱眉毛,微微一低头走了进去,云灵子一看,蹦蹦跳跳的就跟进去了。
进得洞来一看,奚月白已经用了个鼓风术把洞内的浊气驱散了,又在洞内四角放置了夜明珠,这才发现,这个密室原来里面还颇为宽敞,有里外两间,中间还有一个门洞,密室内高度大约有八尺左右,八尺高的奚月白站在里面勉强不用低头。
密室内颇为干燥凉爽,当众人适应昏暗以后,仔细一看,原来外间都是些书架衣柜之类的东西,上面满满摆了好些东西,看上去宝光氤氲,琳琅满目。
夏愈凑近一排架子一瞧,打了个喷嚏,撇了撇嘴,道:“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这种东西随便放在外面也不会有人稀罕的!”众人循声看去,发现他看的却是一个错金银青铜象尊,两尺多高,造型优美,做工精细,看形制乃是春秋之物,这样尺寸的已经算是重器了。那一排架子上还有些小铜鼎小鬲之类的东西,还摆了几把青铜剑,沈亦如一眼看见过去托起一看,只觉那些青铜剑虽然有些已经生了铜绿,但是锋利之处仍然让人不能直视,便知这一定是当时的名剑了。
众人一排排看过去,只见这些架子上搁的从青铜陶器到玉器珍玩,乃至于绫罗书画,也算种类繁多,但是都是凡俗之物,拿到外面固然是价值不菲,但是对于修仙的众人来说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吸引力——再说,除了奚月白,那另外三人在巨门洞天什么宝贝珍玩没见过?奚月白却是一直默不作声,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些东西,时而微笑时而摇头。最里边几个架子上有一些法器,但是奚月白自己看了看,轻轻摇了摇头,涩声道:“罢了,原还想着能有些东西能送给如儿玩玩,但是这些东西真是完全用不得了。”原来这些东西在奚月白当时看来还算宝物,但是数十年过去,以他如今的修为来说这些又算什么?竟是连玩物都算不得了。
于是众人便舍了外间的宝物,信步走到里间,发现里间甚是空旷,只有几口大箱子,一张条案,条案上也只有一张琴,一支笛而已
沈亦如好奇的走到其中一口箱子前,箱子没锁,轻轻打开箱子,里面却是一箱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随意抖起一件来,却是一件水绿色的丝质袍子,夏愈眼尖,看见衣服上还缀了一块木牌子,便拿起来一看上面用极漂亮的金字隶书写着:“天监二年,建康”,继续翻检,发现每一件衣服都有一块牌子,上面的内容也各不相同。
“天监三年,归云山,学琴一年,一日偶见着紫衣,美哉!”
“天监三年,雁荡踏青,白衣同行,殊为快意!”
“天监三年……”
奚月白就这么看着沈亦如和夏愈一面翻检箱中的东西,一面念着每一块小木牌上的内容,竟是痴立在那里,再无一言。
几口箱子没一会就全部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也都是一些平常会用到的物事,比外面那些宝贝还有不如,一时间除了奚月白竟然完全不明白沈卿翰藏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但是奚月白却是万般滋味萦绕心头,当时建这密室之时,从未想过能再回这里。他记得很清楚,里间这些东西,当初建洞时是没有的,实是沈卿翰将两人在一起的回忆全部珍藏在了这里,这小小的洞中,有自己与他初见时穿的衣服,第一次同游的衣服,第一次赏雪时折的梅花,第一次……
此处一桩桩一件件皆是自己曾用之物,自己的影子,自己的气息,点点滴滴汇聚在这里。睹物思人,想来这些都是自己走后卿翰才放进来的。是要封存对自己的回忆么?又何须这般费心?!
“卿翰……你这又是何苦如此!?”奚月白这时再也难以自已,低声泣道。
这时忽听夏愈大呼小叫道:“快看!墙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