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洗澡了,等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已经多出了十几通未接来电,全都是沈敬亭打来的。
他竟然一直在找自己吗?
吴殊不免大惊失色,立马回拨了最近的一通来电,铃声才响起来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了,那一头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沈敬亭语气有些焦急地问道:“吴殊!你现在在哪里?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
吴殊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沈敬亭不会还在游乐场吧,连忙回答道:“我脚扭伤了就先回酒店了,你呢?”
一阵沉默后,吴殊恍惚间听见舒了一口气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声“我已经在路上了”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吴殊捏着手机的手稍微有些用力,他怔怔地看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无声地抿紧了嘴唇。
沈敬亭,你个二货!
吴殊胡乱地用毛巾擦了擦头发,顾不得自己还穿着那套土到掉牙的睡衣就直接奔出了门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沈敬亭的门前,然后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
很好,现在是凌晨一点,从游乐场到酒店如果不出意外车程大概四十五分钟,就打沈敬亭花了十五分钟拦出租车,再怎么一个小时也够了。要是他一个小时内没回来,那就说明这家伙跟他打电话的时候还在游乐场没出来。
反正现在大家都睡觉了没人出来,吴殊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沈敬亭房门的门口,等着他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见手机上的时间从一点变成了两点半,走廊里才响起一阵脚步声。
由于已经是凌晨,因此走廊里并没有什么人,即使那人已经足够注意不要发出声音来,可是
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声音却还是格外清楚。
突然,那脚步声顿住了,吴殊抬起头朝那人看去,似笑非笑地开口道:“你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沈敬亭一时哑然,下意识地把手中的东西藏到了身后,他看着坐在了地上的吴殊,岔开话题道:“你先起来吧,地上凉,容易感冒。”
话音刚落,吴殊就恰到时宜地打了一个喷嚏,时机准到让人会觉得他是故意在作秀一样。
吴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立马站了起来。发现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后,连忙板着脸继续追问道:“你是不是在游乐场找我?”
沈敬亭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吴殊深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无可奈何地开口道:“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他顿了顿,语气稍稍柔和下来地补充道:“抱歉,我自己先回来了。”
说实话,在圈子混了这么久,像沈敬亭这样的人他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个人明明是个大明星,却会在深夜的时候偷偷跑到游乐场去坐过山车;明明讨厌的吴殊这个炒作对象要死,却还像个傻子一样地等在游乐场;明明可以做一个靠脸吃饭的偶像派,却又那么执着地要演好每一部戏——他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身为明星的自觉。
明星是什么?
是一举一动都可能产生无法估量结果的公众人物,他们瞻前顾后,畏头畏尾,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抓住什么错处,吴殊自然也是如此。
长久以往,渐渐地什么也都无所谓了,对于吴殊来说,他自己想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粉丝眼中的吴殊该做什么。
“你以后要是和女朋友出去遇到这种情况,短信交代一下直接回来就行,等在那里算什么啊?白枫难道没提醒过你吗?”
吴殊说着,猛然注意到沈敬亭手中似乎拿着东西。沈敬亭注意到吴殊正看着自己,他慢悠悠地将手中的塑料袋拿出来塞到了吴殊怀里,面无表情道:“自己拿回去敷药吧,记得回去睡觉把脚抬高,别录节目的时候拖后腿。”
他说着,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吴殊身上的睡衣,微微眯起了双眼,语气有些玩味道:“你这睡衣……还真别致。”
吴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睡衣上打着哈欠的小熊,努力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没有那么窘迫,“反正又不是穿给别人看的,要那么好看干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吴殊对于这件画满小熊的睡衣还是感到很怨念的,毕竟他一个大男人,穿的花里胡哨的是要干什么?不过穿着还挺舒服的,所以吴殊也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沈敬亭意味深长地说了声是吗,用房卡打开了房门,“看在你等我等了这么久的份上,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叔叔。”
他的语尾刻意地上扬,说不出的调笑意味,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进门前的最后一刻还大风慈悲地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吴殊,声音沉稳地开口道:“晚安。”
忙了大半晚,吴殊也累了,他看向沈敬亭,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芒,语气温和地回道:“晚安,敬亭。”
好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吴殊笑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面色一变地怔在了原地,空着的手迅速在睡衣的口袋中搜寻着房卡,却依旧一无所获。
呵呵呵,可能掉在地上了吧。
某人仍然不肯死心地在走廊上细心地寻找了起来,最终却只能万念俱灰地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房卡好像被他锁在房间了。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距离节目录影时间还剩五个小时。
“我的天!你这黑眼圈是怎么搞的?遮都遮不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