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门开了,孟洋伸手把防盗门拉开,楼道里一股相对清凉的空气冲得他冷不丁打了个机灵。
一个人默默地上电梯,冲着四面都是金属板的轿厢做了个鬼脸放松一下面部肌肉。
16层,电梯打开的时候,他迎面看到了撒着拖鞋,穿着花裤衩老头背心,两手臂抱在一起的项柠。
“叮……”
电梯开了,两人对视几秒,电梯又合上了。
项柠和孟洋同时按了开门键,电梯门又一次打开。
“咳!”项柠把楼道里的感应灯咳亮,抱着双手转身往屋里走。
孟洋低头看着自己下身穿的迷彩裤和解放鞋默默地跟在后面——项柠神情不对,感觉真不像是闹着玩儿。
孟洋进屋,换了上次来穿过的那双拖鞋,把门关上。
屋子里很闷热,看来项柠真是为了省电连空调都不开了,全然一副生无可恋啊。
“客厅热,来我屋吧。”项柠推开了沙发后面的一扇门,自己先钻了进去。
孟洋用手撑了一下门,也钻进去。
“卧槽!”看到项柠在书桌上支起来的一大堆家伙什儿,孟洋立刻瞪大了眼睛,“你这是搞什么呢?”
“直播,”项柠一屁股坐在大圆床上,大岔着腿,无精打采地仰着头看孟洋,“你怎么来了?”
“你都要交代后事儿了,我能不来吗?”孟洋顺势坐在电脑前面的转椅上,把脑袋旁边的话筒往自己嘴边儿拉了拉,“这儿玩意儿看着挺上档次的啊。”
“嗯,入门级,但还算专业,小半万呢。”项柠挺想见孟洋的,刚才电梯门一开,看到是他的时候,都有心扑上去,可这会儿却憋着一股怨气,想想自己的病情和这傻小子不冷不热的举动……项柠猛地一仰身子直接躺床上。
“敢情你这是要走职业主播路线了?啧啧。”孟洋撇了撇嘴,抬头环视了一下项柠这屋子。
整体上来看,和外面的装修风格反差巨大。外面是很古朴的实木色,家具一看也都是老爷爷老奶奶的品味。这间屋子,粉嘟嘟的,完全是少女系。
水晶吊灯、粉毛lly的大衣橱,这都是镜头视角一眼看尽的东西。不过……孟洋回头又看了一眼,老旧的窗帘,破旧的书桌和立在电脑背面的一面裂了缝儿的镜子,叹了口气:“您这镜头里外两种画风啊。”
“啧,”项柠挣扎着把身子侧向右边一点点地翻起来,“我不是缺钱嘛,等过几天有了钱再……哎……算了,现在想这些都没什么用。”
“哈,”孟洋一直觉得项柠确实不对劲,看着他缠在左手腕子上的东西立刻明白了,他走过去,猫着腰看了看项柠的手腕,“你特么缠一卷儿卫生纸是要跳手纸舞吗?”
“哈,”项柠百无聊赖地微微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自打“骨癌”两字深入人心他就觉得半边儿身子都僵了,病来如山倒,“癌细胞”蔓延的太快了,“实不相瞒,我大概得了一种要死的病。”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我们一起来跳手纸舞。
明天继续约,啵~
第12章 第十二章
孟洋知道,以项柠的风格,这话说出口,只能是在开玩笑。可是看着他的神色又觉得有点儿不对。
“哎,”孟洋踮着脚尖,把屁股下面的椅子滑到项柠面前,“我挺忙的,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什么□□啊,密码之类的尽管招呼,我听着呢。”
“我们家有祖传癌你知道吧?”项柠抽了一下鼻子,从孟洋背面裂了缝儿的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的脸。
“这玩意儿还祖传?”孟洋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
“哎,我觉得我完蛋了,”项柠抬着缠了一大卷卫生纸的手,“疼好些天了,我查了查,八九不离十了,按照从脑袋到肺的比例,这次到手腕也刚刚好。”
孟洋皱着眉头听着,沉默了有一分钟,伸手在项柠的脑门上怼了一掌:“你从哪儿查的?检查结果呢,我看看。”
项柠歪了歪身子,抬起右边儿的屁股。孟洋知道这人什么不要脸的事儿都能做出来,突然崩出个屁也有可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椅子。
只见项柠从花裤衩的口袋里取出来一个手机,划拉了两下,把屏幕转到孟洋面前。
不是想的那样,孟洋又滑着椅子往前窜了一点儿,接过手机,拧着眉毛认真地读着:“骨……肿瘤……是发生在……”
读了两句,他停下:“不是,我问你要检查结果呢,你给我划开一个百度百科是啥意思?”
项柠低着头,两个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挑了挑眼:“这不结果吗?都能对得上!”
“卧槽!”孟洋突然有点儿恼火,不过恼火里又加了些哭笑不得,他抬起腿就冲着项柠两腿之间的空隙踹了一脚。
项柠本能地滚了一圈,从大圆床的侧面滚到地上,一直保护着那只受伤的腕子,从地上爬起来:“你特么有病!”
“你特么才有病呢!”孟洋猛地站起来,从旁边的衣架上抓过牛仔裤往项柠身上一丢,“有病就去医院,在这瞎叽吧给自己安病呢!”
项柠这才突然意识到好像确诊前确实少了点儿步骤,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半拉搭在床边儿的仔裤说:“帮忙给穿一下。”
“你今儿男装女装?”孟洋看项柠落魄的样子突然有点儿爽快,憋着笑问。
“男……女……”项柠知道,女装孟洋会伺候着,男装就得自己折腾。可今儿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