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川赶紧认怂道:“成,我以后经常来东宫,行不行。”
太子殿下道:“经常是多久?”
许霁川道:“十天来一次。”
太子殿下道:“五天一次。”
许霁川毫无原则地答应了,太子殿下这才说了今日叫他来的目的,他道:“师父要走了,今天晚上我打算在东宫为他践行。”
许霁川道:“这么早就走?”
太子殿下道:“他已经带了我们整整两年了,少林那边派人来催他了,现在我们也不学功夫了,他也要走了。”
看许霁川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太子殿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没事,我们以后去看他。”然后他嘱咐许霁川道,“在师父面前千万不要表现出不舍之情,他们出家人是槛外之人,最忌讳这些俗世感情。我之前说要叫上你,他都不同意。”
许霁川有些失落地点点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许霁川果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舍之情,席间,他不经意问出师父要走的时间的时候,智空道:“不必相送。”
师父永远是这么言简意赅,话不多,但对他和太子殿下却是真心相待,毫不偏颇。
饭后,他们出了饭堂,窗外的月色正好,智空看着当空皓月,道:“今日,为师就再教你们一套拳法,当做临别赠礼。”
说完,他就在月下练起拳来,许霁川一想到师父明日就要离开,就没了练拳的心思,他本来以为太子殿下和他一样,他转过脸看太子殿下,才发现太子殿下学的很认真,手握成拳在慢慢比划。
许霁川:“……”
师父打完了一整套拳之后,问他俩:“了吗?”
赵景湛道:“了,师父。”
师父点点头,然后他看着许霁川,露出个悲悯的笑,说了句:“霁川,日后你要细研佛法,顿悟忘情,否则日后必定为情所困。”
师父看了一眼太子殿下道:“殿下,你执念太深,小心入魔。”
太子殿下笑笑不说话,智空看着他无所畏惧的笑容和发亮的眼睛,叹了口气。
智空师父没想到的是,他的两个徒弟都好不反抗地走向了自己的宿命,将他的忠告抛之脑后。
两人告别师父,已经很晚了,宫门已经落锁。
太子殿下让许霁川就留在东宫,许霁川想了想,现在肯定是出不去了,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对太子殿下道:“只能如此了,我还是住我以前的房间吧。”
太子殿下道:“你许久不住,房间的被子可能已经潮了,没法住了,今晚就和我睡一起吧。”
许霁川和太子殿下也一起睡过许多次,也就没反对。
身边有个人被子里暖烘烘的,许霁川一夜好睡。不过某个人是一夜未眠。
因为要送智空师父,所以太子殿下早朝没有去上,许霁川睡得正舒服突然有人捏他的鼻子,他憋气憋地醒了过来,许霁川看着地上站着的衣冠端正的始作俑者,没好气道:“大早上的,不睡觉闹什么闹。”
太子殿下欣赏了美人冬睡图,许霁川数落他,一点也不生气,无奈道:“谁昨天告诉我要去送师父的?”
“师父要走了?”
太子殿下点点头,许霁川跳起来,道:“早不叫我!”
太子殿下:“……”刚才是谁埋怨他叫早了的?
智空师父不让他二人去送他,因此二人只能悄悄跟随,一直送到了城外的十里长亭。
许霁川看着师父的背影,道:“以后我们如果有机会去少林看师父。”
赵景湛点点头,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听到一声浑厚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茫茫天地,芸芸众生,来来往往,缘起缘灭,不必牵挂。”
俩少年都听出了师父的声音,可是师父已经走远了,天地间他的身影变成一个漆黑的小点。
寒风吹乱了两人的头发,十五岁的少年,似懂非懂地听着师父的临别赠言,若有所思。
过了腊八就是年,建隆十五年的大年初一大梁的淮河以北的大部分地区都下了雪,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陛下龙颜大悦,宫里的歌舞连着演了七天。
虽然太子殿下让许霁川五天来一次东宫,但大梁整个国家都十分注重过年,尤其是皇族应酬更是多,等太子殿下再见到许霁川已经是上元节这天了。
许霁川久未进宫,怕太子殿下埋怨,特地带了东西。
许霁川到太子殿下的书房的时候,太子殿下刚刚吃过早饭在练书法,见许霁川来了,头也没抬道:“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许霁川转了圈眼珠,道:“今日上元,我想起和阿宴认识正是三年前的上元,今日便过来了。”
太子殿下听到他如此说,放下笔,从书桌旁走过来。
许霁川正在摆弄火盆,太子殿下道:“你弄火盆做什么,脏。”
许霁川嘿嘿一笑,道:“最近发现了好吃的东西,想要给太子殿下吃。”
说着,他将旁边的油纸里的栗子扔到火盆里,兴致勃勃地看着里面的栗子,太子殿下蹲在他的旁边看他玩什么把戏。
栗子烤熟了之后就会炸出来,炸出来的那一刻,许霁川伸手接住栗子,结果栗子焦黑的皮太烫,许霁川手被烫了一下,连忙从左手换到右手,两只手来回倒换,待皮不太烫之后,他献宝一样将那颗焦黑的栗子双手递到太子跟前。
太子殿下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和满足的笑容,伸出自己干净洁白的双手接过焦黑的栗子,掰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