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自从回来后,便一头扎进了屋内,现在也不曾出来。”千砾说话速度很慢,但听来却让人不觉得冗余,反而觉得是一种享受。
“忻宁正处多事之秋,先生恐是为此烦恼。”
“不!”千砾急声打断,遂又歉然道:“我更担忧的是,先生恐怕更在意皇上的病体。”
角羽自然不可能知道那段沉封的宫廷往事,便是千砾也只是隐有察觉,两人皆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便转开了话题。
而此时屋内的君沐华已经醒了过来,她坐起身子,怔怔在床上坐了半晌,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轻轻一跃,便已到了屋顶,目光沉沉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黑影一闪,人已经如离弦的箭,顷刻间融入了黑暗中。其间,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隐在周围的暗卫也只以为是他们暂时走了神,刮过了一阵风。
君沐华刚到辛府,就察觉到了府内四周隐藏的暗卫,但同云王府的暗卫相比,这些更在他们之下,君沐华几乎如入无人之境般,很快就摸清了整个辛府的格局。她今天来这的目的只有一个,确定《大药典》被盗是否和辛家有关。不过,现在君沐华最头疼的问题就是,她对辛家并不熟悉,不敢确定《大药典》会被藏在哪里。所以,纵使知道了格局,君沐华依旧没有什么头绪,只得在辛府内穿梭,希望碰运气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偶然行至一处时,君沐华突然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声,于是轻轻跳到了屋顶,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片瓦。
室内,谈话的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正是辛少禹。而且他们谈论的话题也恰好是君沐华想要知道的。
“二弟,”辛少禹坐在桌前,把玩着手上的酒杯,面色有些沉重,“到底是不是你派人去盗了《大药典》?”
“大哥怎么会这么想?”被称为二弟的男子自然是辛家二公子,辛少翊,传闻极少露面的人物,外界对这位辛二公子知之甚少。君沐华记得,即使角羽提起他时,也摇了摇头。看来,辛家的实权人物并不止辛少禹一人。
“二弟,我需要一个答案。”辛少禹面色更加阴沉,语气也稍显不耐。
辛少翊转动椅上的轮子,慢慢移到辛少禹面前。
君沐华眼睛微微眯了眯,没想到辛少翊竟是一个依靠轮椅生活的人。
“大哥,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我的确想过派人去偷《大药典》,然后趁乱实行我们的计划。”辛少翊突然语气一转,仿佛真的觉得遗憾,“但是很可惜有人先一步偷走了,没留下任何线索。所以,现在谁也不知道《大药典》到底是被谁偷走的。”
辛少禹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下,震得桌面一响,“二弟,我希望你记得,我才是辛家少主,不要越过我,擅自做决定。”
辛少翊敛眉遮住眼底的暗光,淡淡道:“知道了,大哥。”
辛少禹袖子一挥,负手离去。
君沐华见此,正准备盖上瓦片,却不妨又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遂又重新向下望去。
只见屏风后面施施然走出一人,年纪大约已近花甲,一身棕色回字纹锦袍,姿态肃然,目露精光,“少禹还是不够心狠。”仔细看起来,辛少翊倒同他有八分相似。
“父亲,这次由不得大哥。如此难得的机会,岂能白白错过了。”辛少翊一脸愤然,与在辛少禹面前的温顺完全不同。
辛家现任家主辛启皱了皱眉,没有回答辛少翊的话,反而问道:“你把少佑怎么样了?”
“我让人打断了他一条腿,让他好好待在府内,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了。””辛少翊平静而冷酷地说道,其中的阴沉让人不寒而栗。他不喜欢父亲,也不喜欢大哥,但他更加恨辛少佑。若不是辛少佑小时候害得他双腿残废,他必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辛家一定会更好,更快的达到那个先辈们为之努力了几百年的目标!所以,他恨辛少佑,他恨辛少佑让他变成这样。现在只不过是以牙还牙,断他一条腿,不然怎么能消解我心中的恨意!
“你二叔刚刚在我书房等我,我没见他。”
“父亲还是见见比较好,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让他有了别的心思。”
辛启看着这个从内到外都最像自己的儿子,笑道:“本也只是让他冷静一下,待会儿肯定要见他。”
君沐华轻轻盖上了瓦片,站在屋顶盯着底下的辛府沉默地看了许久。今夜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婵声低鸣,星光点点,本应是个怡人的夜晚,却终究被这些人坏了心情!辛家人果然不□□分!
君沐华依旧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云王府,鞋子都没脱,直接躺到了床上,睁着眼睛看了床顶半响,迅速地闭上了眼。临睡前,心里还在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地让辛家人自乱阵脚。既然乱了,就彻底地乱吧,绝不能让辛家人成为最后得利的渔翁!
当晚,忻宁城楼上还有这样一段对话。不过除了当事人,根本没人知道。
“你不知道,暴风雨的第二天早晨,我去海边巡查,恰好也看到了她。她在我身后站了许久,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今晚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