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攻击。
渐渐地,火把的光芒越来越淡,火苗越来越小。终于,随着最后一点火苗的熄灭,丛林再次变得黑暗。
六个人背靠背围成了一圈,而他们的四周,是已处于发狂边缘的兽群。
丛林里又一次响起了奔腾声。
那是刚刚被冲散的兽群赶来的声音。
六个人的面前,不断赶来的野兽层层地包围了他们。
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长夜笛声
“角羽,你看,那是月光吗?”
“是的,那是月光。”
月光下的丛林,似乎一扫之前的浊气,变得如同他们初进来时那般美好。
林中某处,篝火旁,几人或坐,或依树而靠,刚才那一番惊险的厮杀显然耗去了他们不少的精神,几个人脸上都带着倦色,除了那位银白衣裳的男子。
刚刚生死一线之际,千钧一发之时。
当兽群咆哮着靠近他们的时候,丛林之中突然响起一曲清越的笛声。
是竹笛的声音。
悠扬、婉转、轻快的笛声,从丛林深处断断续续地传来,如天外仙曲,浅浅吟唱,柔和,舒缓,缠绵,像在劝慰,也像在安抚,刹时间穿透了层密的丛林,落入了每个人的心中。
兽群从狂躁变得安静,然后缓缓转身,一个一个地依次离开。当最后一头狼转身离去时,一曲终了,笛声也蓦然停止。
君沐华不经意扫过最后一头狼的眼睛,仍然是森绿的,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但眼里却没有之前的狂躁与不安,也不带一丝侵略。眼里只有宁静与平和。
空气中的紧张瞬间消散。
君沐华和沉茗霎时瘫坐在了地上,角羽微倚靠着树,顾攸景默默闭上了眼睛。浩歌自去钻木取火。唯有那银白衣裳男子,眼神凝望着丛林深处,眉间仍微蹙着。
黑雾散去,月光重新洒向丛林。
君沐华慢慢闭上眼睛,仔细回味着刚才那曲笛音。
“角羽,则才那是什么曲子?”
“不知道,听着不像现时的曲子。”
沉茗虽累得不想说话,还是轻声道:“那是《入梦》曲,也算是古曲吧。现今大陆上,应该只有残谱。”说着,目光一转,对那银白衣裳男子道:“你记下来了吧?”
男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原来是《入梦》曲吗?”角羽低低呢喃了一句。
沉茗手撑着地,从地上慢慢起身,懒洋洋道:“《入梦》残谱就在我府中,角羽什么时候回无垠城,记得去看。”
只有君沐华依旧迷惑不解。
银白衣裳男子转身面向篝火,笑道:“《入梦》与《拂梦》是一对组曲,入梦清心,邀人入梦;拂梦唤心,催人清醒。”
“这曲子竟能操控万兽。”君沐华嘴里嘀咕着:“角羽,你得学学!”
君沐华自顾自地在心里琢磨着,最好是把这一组曲子都学会,以后碰上动物什么都可以试试,能暂时解危也不错。
时间不觉流逝,弯弯的上弦月没入了云层中。
篝火旁的对话还在继续。
“喂,姓顾的,你来这干什么?”
君沐华原本闭着眼养神,听这声音,立即睁了开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攸景。这个问题,其实她也很想知道。
“闲逛。”顾攸景悠然地闭着眼,连眼睛都没睁开。
沉茗不相信,试探着问:“你不会是跟着什么人来的吧?”
顾攸景依然甩出两个字,“不是。”
“那你为什么来?”
“没有为什么。”
“那是为什么?”
“无聊。”
“难道是来遛护卫?”
君沐华抿嘴一笑。
浩歌难耐地移了移身体。
顾攸景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不是。”
“那是来遛你自己?”
“不是。”
“你是大瀚特使吧?”
“是。”
“你来忻都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贺女皇继位。”
“那你为什么不待在忻都?”
“太闷了。”
“你为什么来忻都郊外?”
“我没去。”
“你为什么来这儿?”
顾攸景猛然睁开眼,“沉茗,你到底有完没完?”
“没有。”沉茗斜睨他一眼。这人还是这样,口这么紧,完全问不出来。从头到尾就这么几句话,真让人郁闷。
毫无疑问,这一局,沉茗完败。
君沐华无声地叹了口气,只好自己亲自去问。
“顾攸景。”君沐华收敛了脸上调笑的神情,目光灼热地盯着他,“你到底来这干什么?”
顾攸景低笑,“我本来在酒楼吃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