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动了一下。难道她的心中也在期待着那两个问题的答案吗?此时刚回到不鸣的君涵真的不确定她心内的颤动是否是因为如此。因而,她道:“其实,或许——”
这时,天际却忽地有轰隆雷声响起,接着,一束金光仿如星垂一般从天际直抵不鸣之地的中心,好似源源不断的活力重新被注入了这片死寂之地。
君涵蓦然咽回了自己的话,而乐池则迅速地抬头看向了天际上方。
“这是……”君涵心中嘀咕着,却不敢轻易出声。
然而,乐池直接地说道:“这是,新的神巫,诞生了。天外天上的神巫殿,终于再次迎来了它新的主人。”
新的神巫?
君涵双目灼灼地盯着那束比之当空红日更加耀眼的金色光芒,那的确是神巫之光,而且是比上一任神巫更加纯粹浓烈的神巫之光。可是,天地之间,对于乐池和她来说,神巫几乎都已成了传说。当初,当她与乐池在这片名为“不鸣”的土地上苏醒的时候,上一任的神巫据说早已经陨落了,他们不曾见到上一任神巫,然而在他们记忆中,却留下了上一任神巫给他们的谕示,他们是上一任神巫选定的司职,这便是那时他们心中留有的唯一记忆。他们受命居住于“不鸣”,尽心尽力地履行司职的义务。但是,那几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纵然每一任神巫的诞生与陨落从来都是天命所定,没有人知晓,也没有人能够预测。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君涵惶惑而犹疑地看着那束越来越闪亮的金色光芒。不鸣之地根本没有太阳,之前因为灵力的存在,这里几乎四季如春,后来,他们合力驱散了笼罩其上的灵力,因为封印的变弱,这里变得十分寒冷。神巫之光自然也从来没有在这片土地上降临过,看着那束光,君涵恍惚觉得,那真像太阳啊,真像她在临渊大陆看到过的阳光。
“神巫之光……”君涵一边看着,一边竟不由地喃喃自语道,“神巫之光……降临了……”
“或许,这并不是简单的降临。”
这个时刻,虽然乐池期待已久,但与刚回不鸣的君涵相比,他的确更加冷静。
这当然不会,而且肯定不会。
神巫之光怎么可能突然无缘无故地降临“不鸣”这块可称得上是不毛之地的地方?
唯一的可能是因为,新的神巫在找他们。
果然,下一刻,那束无比耀眼的金光里,开始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形的光影,他立于金光之中,虽看不清面目,然而君涵却觉得有一道金光四射的目光穿透了“不鸣”的浓浓白雾,正朝他们看来。
“司职君涵,乐池,尔等罔顾上任神巫谕示,擅自与人订约,更枉顾天地生灵之运行法则,因已之私数度强自干涉临渊大陆及其中数人之命运,尔等之悖行,实不可取,亦不可恕,着君涵自此禁闭于始终阁,乐池幽居于不鸣之地。不鸣之地自此时起再度封闭,并流放于天地之间。此令即下,即行。”
因此,几乎不等话音落下,君涵就感觉自己被强烈金光猛地包裹住,而后,她更是在瞬间便被那不可抗拒的神巫之光强行地拖进了始终阁。
此前,君涵绝不会想到,她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走进始终阁。因为这座始终阁虽然就存在于“不鸣”这块土地上,但是,君涵和乐池却都不知道它的确切位置。它每次出现的位置都不一样,每次出现的时间也不一定,虽然君涵与乐池曾经都有幸进过始终阁,但他们却并不知道它在哪儿,以及到底怎么才能找到它。在“不鸣”的始终阁也自然完全不同于临渊大陆上的始终阁。
这一点,君沐华或许不知,但现在已是君涵的她却完全明白。如若她真从此被幽禁在这里,那么,几乎没有人能够救她。所以,她只能自救,或者——
当然,让她心头立刻生出了这样想法的原因,是由于她又看见了那道熟悉的神巫之光,而且她也看见了正背对着她站立在神巫之光底下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身姿修长,着一袭繁复的深蓝巫袍,巫袍之上,金光闪烁,一屡屡的金色丝线浅浅勾勒出天地日月、山川河流、草木灵兽,只一眼,君涵便觉得,天与地仿佛和他霎时合成了一体,或者说,他与天和地仿佛成为了一体。因此,世间万象也仿佛全都聚于他一身,世间万物仿佛更是全都匍匐在了他的脚下。他是这天地之间新的主宰,他是新的神巫,也是新的万物中心。
他就是新的神巫吗?
君涵的眼中有些痴,也有些挣扎。因为,她从这个背影里,感受到了一些还未从她心中,不,应该是还未从君沐华心中消散的某些熟悉的东西。
“你知道吗?其实更应该被幽禁在这儿的人是乐池。”
“为什么?”
这个声音,君沐华确信是第一次听到。但是,她的感觉却仍在告诉她,拥有这个背影的人……
“因为你不知道的一些事。你没想过,或者你曾经根本不会想到,乐池也会有隐瞒你的事,是吗?”
“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虽然我们曾经彼此相伴,彼此相依。”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