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垂下眼睛不说话了。
“天真,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为这种事情难过,不值当,真的。”胖子语气一变,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跟他讲,“你不就是想说一句人心难测吗?这世道看热闹的多了去了,一个个的唯恐天下不乱,总有人不会向着你的。你一颗心就那么点儿大,要是想照顾每个人是什么感受,你不得心肌梗塞挂了啊?”
“可是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谁没责任?从古至今,从里到外,这种事情的发生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搞出来的吗?啥叫群众演员?就是给主角儿们增光添彩的,可再群众他也是个演员,也是要对这场戏负责任的!”胖子说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做好你自己就行了,哪儿有那闲工夫管她啊。”
被胖子这么醍醐灌顶地讲了一通,吴邪也终于有些想通透了,没再多辩解什么,转了话题又问了问云彩的事情,正中胖子下怀,立刻眉飞色舞地侃了起来。
几天之后,阿宁给吴邪打了电话,说是综合部的主管人选定下来了。
“你看,我没说错吧,外企就是最大限度的压榨别他国劳动力……”
03.
“裘德考?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物?”吴邪一手扶着电话听筒,一手往嘴里送薯片吃,偶尔瞄一下电脑,语气一派轻松。
“他之前是美国一分公司的执行董事,本来都到了年纪准备退位让贤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来了中国,听说是对中国文化十分感兴趣,希望能在中国安度自己的晚年。”阿宁在电话那头一边往下拉裘德考的资料,一边念给吴邪听。
“安度晚年?在中国?他脑袋被门夹了吧?”吴邪笑得喷了一屏幕的薯片。
“我也不知道。”阿宁退出资料页面,又在中搜索裘德考,几秒后她惊呼,“这人居然还是个孤寡老人?!”
吴邪一听也有点惊讶,阿宁接着说:“他妻子在十一年前去世,没有续弦,大儿子在海军服役时丧生,被追封为少将,小儿子好像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没有女儿……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他现在是一个人,也算是在孤寡老人的行列。”
“……”吴邪往嘴里扔了几片薯片,咔擦咔擦地嚼着。
“下周一到任……该死,万圣节的时候来凑什么热闹。”阿宁自己嘟囔了一句,“喂,你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吴邪茫然。
“……”
“哦我知道了。”吴邪推开薯片包,“还行,难过说不上,失落是有一点,但是不至于影响工作,放心吧宁姐。”
阿宁沉吟片刻:“嗯,如果难过就家暴吧,我支持你。”
挂掉电话之后,吴邪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脚尖一蹬把座椅转了个圈儿面对后面的窗户。外面蓝天白云,晴空正好,对面大卖场的led屏幕正不停的换着横幅和字体,吴邪看着看着,也觉得难过起来。
张起灵刚看到任命书,心里一紧,就想着给吴邪打个电话,不想内线已经被人占了,大约是阿宁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他了。
等了片刻,他打了吴邪手机。
“吴邪。”
“……嗯。”
“……”
“……”
听着闷油瓶稍稍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吴邪突然就笑了,轻飘飘地说:“小哥,晚饭吃螃蟹好不好?”
“好。”他一定是很难过的,张起灵想,每回吴邪遇上不高兴的事情,就会顾左右而言他,仿佛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似的。
“还想吃……笋尖肉丝。”吴邪像个孩子一样把座椅转啊转啊,对着手机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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