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清淡又含着期盼的眼，虽然看似平静毫无波澜，但这么简单的对视，却有千丝万缕的忧绪与欣喜要告诉他。清玄略薄的嘴唇微微张开，艾泽能看出他是在喊自己。他找回理智，牵着清玄衣袍下的手，匆匆地挤出人群。

叶珏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眼色微深，还是抱紧了怀里的东西，大步跟上前。

虽然一路上清玄十分显眼的银色长发还有华丽的丝绸衣服被所有人都注视了个遍，但他们叫了个出租车之后总算是回到了家。

他想起刚才师尊被那些吃瓜群众指指点点的，像是看猴一样，还说了一y和古装，他就非常愤愤不平。他师尊这头发这么华丽，一根一丝都是真的好吗！y有这效果吗！什么破古装，连师尊衣服和气质的半分都表现不出来好嘛！

清玄看他腮帮子气嘟嘟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骂人，他这副样子对他来说很陌生，但是他还是觉得一样的可爱，看了让他欢喜，他抿着嘴唇，压下他溢出来的情绪，只安抚地抚上他头顶的短发，“莫气。”

“好——我不气了，但是师尊你以后不要轻易出去，知道吗？你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或许有些奇怪。”艾泽扯着他略带凉意的手，为他捂暖，像在教导小孩子一样恳求他，完全忘记了他们之间的身份。

清玄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对这样相处的方式而感到新奇的乐趣，便点头，细细听着艾泽叮嘱他的话。毕竟这个世界是完全脱离了他想象之外的，他在这个世界的常识甚至不如三岁稚子，他第一次这么放松身心，依赖着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当年需要他教导得少年，此时他除了不适应之外……感觉出奇的好。

说实话这个世界他并不喜欢，人多且杂乱，与他一向习惯的幽静生活背道相驰，但是有了一个特别的人在这个世上存在，连带着这个世界他都能爱屋及乌，体会到这个新奇世界的有趣之处。

艾泽说了许多，让他不要轻易在外使用灵力，也不要伤人，不要随意触碰他觉得奇怪的东西，清玄靠着他，垂下的眼睛显得十分恬静，时不时轻轻应一句，让艾泽生出一种师尊十分乖巧，且让人心疼的感觉。

他说到一半，突然又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很担心师尊在这个世界会不适应，所以才会这么急切，他斟酌着问：“师尊何苦要来呢？这不是一个您会喜欢的世界，为了我的话，并不值得。”

清玄缓慢地抬眼看向他，眼角微垂，眼底似乎有些脆弱和愁绪，他撇过头，“我以为泽儿是懂的。”他不再用为师作为自称，看来已经不觉得在这个世界他们是师徒的身份了。

艾泽拉住清玄的手，哀求地看向他的脸，怕师尊会生气或者对他失望了。他不是不懂，而是觉得自己不配，不配得到他的爱，这会让他愧疚且觉得沉重，因为他印象中的师尊是他最景仰的存在，是可望不可及的，他不仅触碰到了这样美好的人，却还让他受了不少不该有的苦，现在他凭什么要为他放弃整个世界，为他辗转奔波呢？

如果是对其他几个男人，他必定是不会考虑这么多的，但是师尊的内心澄澈可见，也柔软细腻，一点点拒绝都会让他刺伤，所以他不忍去带给他更多的创伤。

其他男人都不是好缠的，他必定不能时时注意到师尊，他没有能力去保证自己会让师尊过得幸福，给予他所需要的唯一的爱。

艾泽为难的眼神让清玄心中微微堆积起的郁气消散了许多。他最后也没做太多解释，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这其中的执念与坚定不可动摇。“为你，没有值不值得一说。”

艾泽没再反驳，小心翼翼地上前亲了亲清玄的额头。

清玄低下了头，抿着嘴角，好像是笑了。

最后是叶珏下厨的，虽说韦恩厨艺也上佳，但是他还是总觉得自己身份尊贵，只愿意伺候艾泽，除此之外的人他都不屑一顾，更别说煮饭给他们吃。

酒足饭饱，艾泽看着一群依旧沉默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不打算走了？”

这句话一出，一屋子的男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这么多束带有威力的目光盯得艾泽浑身发麻，一下子手足无措，立马解释道：“我的公寓太小了，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韦恩烦恼地皱眉，扫视了一下四周，赞同地点点头，同时也对他露出心疼的表情。不知道圣子是怎么在这个没有厕所大的地方生活的。他端正地坐在艾泽的小沙发上，优雅地翘起双腿，轻描淡写地回答：“那就建一个城堡吧。”

明溪跑到了他的身后，一边为他捶肩捏背，一边对他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饶有兴致地提议：“师兄，在这里再造一个宫殿吧？”最好还能用上师兄喜欢的灵石来建造，只是这个世界的灵气淡薄，不知道能不能寻到。

叶殃微微往后仰头，觉得这两个人的建议像是有病，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啧，住这么寒酸，就不能买个别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