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方鼎进入尸蛇村百里之内范围,封存在后山的魂体就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根据陆瞻的说法,景锷不但在梦里面纠缠强暴过他,甚至一度附体在男人的身上杀死了即惩shòu_yù的qiáng_jiān犯。
不受控制的力量波动影响了整个村子,一时间亡灵聚集、邪风四散,所有村民只得关门闭户,而近日的祭祀,与其说安葬死去多年的曹沣遗体,不如说超度鬼魅,稳定元魂。
她不确定游离在后山周围的景锷魂魄是否保留了几分人性,当然,答案极有可能是否定的。可是,当她带方鼎到水边的时候,分明感受到了来自于水潭深处的浓烈yù_wàng,这令她生出了赌一把的冲动。
用方鼎的性命,刺激景锷冲破那座巨大的牢笼,唤醒尸蛇沉睡百年的力量。
同时,她这样急切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陆瞻保护男人的决心太过强烈——昨天下午他斩钉截铁地宣布决定,将用收集好的方鼎血液完成鬼节的祭典,在此之前,他会把那个人平平安安送出村子。
无论沉睡的,还是清醒的,都可悲地爱着一个并不值得的人。尤其是陆瞻,自从那次惨祸过后,万念俱灰的她一直把他视为最亲的亲人,却始终看不破他独自一人之时偶尔流露出的,熟悉到惊心的沉郁悲伤。
他说:“我发现我早已爱上了一个人,到了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程度,他却不在了。尽力不去想他,克制不去找他,我以为时间会抹掉他的痕迹,可没有用。尸蛇村是一座封闭的地牢,所有的一切包括你我在内,通通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水面如旧。涟漪一圈圈荡到远方直到消却,鱼鳞状的波光闪耀着注视的眼睛,沉进水里的人竟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丝挣扎地直直下落,在深而浑的冷潭中消失了踪迹。
景锷的气息非但没有冲破禁锢的潭水,反而收敛平静,向山洞的方向撤去。
失败了。
毕竟景锷仍封在洞里面,受到外界影响而散出的魂魄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他杀人还是救人,根本无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