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堡主一听乐了:“哟,这是结下梁子了吧?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的事。”连慕枫一口否决。
老堡主笑呵呵地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接着道:“我猜云大就是想替师父扬名,这才撺掇着他师父过来的,你看这短短几年功夫,流云公子已经天下皆知,流云医谷更是成了朝野争相追捧的圣地,不论正邪,轻易都不敢得罪他们。流云公子是我们连家的大恩人,却至今不曾携恩图报,可见行事足够光明磊落。倒是那位谢冀,鬼鬼祟祟、藏头露尾,我们都不打算与他联络了,他又主动送来这么一则消息,行事实在叫人不喜。”
连慕枫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会儿是彻底放下心来,笑着恭维道:“姜还是老的辣,咱们可不能中了奸人的离间计。”
老堡主胡子一抖,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他:“离间计?刚才谁说云大居心叵测的?怎么一转眼又跟他们医谷成自己人了?”
连慕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忙道:“爹呢?”
“在前面议事呢,临近年底了,堡里事多。”老堡主也不追问,起身踱到猫窝门口,有心把玉佩拿回来,刚伸出手就见肚肚咬着玉佩一头钻到软垫底下,还将湿漉漉的流苏往里面塞了塞,愣是将玉佩藏起来了。
老堡主:“……”
连慕枫随口道:“就给它呗,都叫你一声曾爷爷了,小气。”
老堡主吹胡子瞪眼:“怎么叫的?我怎么没听见?”
连慕枫张嘴:“喵——”
老堡主哭笑不得。
这时外面有人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少堡主,京城归荣堂的飞鸽传书!”说完才看见蹲在猫窝门口的老堡主,愣了愣,连忙对老堡主行礼,还没来得及开口,信就被连慕枫风卷残云般夺过去了。
老堡主站起身,见连慕枫火急火燎地展开信,便好奇地踱过去。
连慕枫临走前交代归荣堂的掌柜替他留意京中形势,要求将大大小小的变动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他本就无意隐瞒家人,见老堡主眯着眼探头过来看,干脆将信纸递到他面前。
老堡主接过去抖了抖,皱着眉念道:“皇帝突然下旨重审当年的废太子与九溪族谋逆案,满朝哗然,有大臣极力反对,被鹰卫当场诛杀……”
连慕枫猛地握拳,看向信纸的目光灼热得像是要烫出两个窟窿。
皇帝绝不可能主动要求重审这么大的案子,若哪天翻案了可就是打自己的脸,但他不仅提出来了,还非常果决地出动鹰卫镇压反对之人,这其中必定有隐情,一定是阿容做了什么。
他的阿容就是这么胸有成竹、一击即中,他恨不得将自豪激动的心情宣告全天下。
“你还关注这种事呢?”老堡主有些意外,没发现他极力隐忍的情绪,接着念道,“莫遥公子说有要事在身,已辞别归荣堂……嗯?这前言不搭后语地怎么又冒出一个莫遥公子?你在京城认识的朋友?”
连慕枫清了清嗓子,在心里飞快地斟酌一番,看向老堡主:“您真想知道?”
老堡主笑骂:“爱说不说,神神叨叨的。”
连慕枫用力压住差点翘起来的嘴角,淡淡道:“我意中人。”
老堡主:“……”
连慕枫抬眼观察他的反应,还没来得及仔细辨别,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老管家匆匆跑过来了,进门就喊:“老堡主、少堡主,堡主喊你们过去!”
老堡主转过头:“什么事?”
老管家道:“鹰卫左统领带着几个六扇门的差爷到访。”
六扇门奉命出来查窃钩大盗的案子,这件事江湖中但凡有点耳目的人都知道,连老堡主心中有数,就和连慕枫一道赶去前面正厅,见了见令朝堂上下闻风丧胆的鹰卫统领。
鹰卫统领的来意很明确,就是希望连家堡协同调查此案,虽然青铜带钩的秘密没几个人知道,但连家堡祖上是开国功臣这是人尽皆知的,因此连家堡一直与朝廷关系密切,鹰卫这次要查的是谢容禛,谢容禛神出鬼没,身后必定有江湖门派支持,如果有连家堡帮忙,兴许查起来会容易许多。
鹰卫左统领并没有逗留太久,事情交待完就火速离开了,明面上说的是帮忙,其实跟下旨也差不多了,不需要他们在此耗费太多心力。
人一走,连堡主的笑容就收敛下来,渐渐发沉的目光转向老堡主:“爹,咱们帮不帮?”
老堡主抖着胡子冷哼:“能不帮?”
他们对当今这位天子是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九溪族的族人对他们家有恩情,他们对于九溪族的关注自然比别人多,当年的案子皇帝粉饰得极其漂亮,将全天下都蒙在了鼓里,可他们却清楚这里面的残酷真相,自然瞧不起这皇帝的做派。
只是明面上总不好撕破脸皮,这回鹰卫左统领也是客客气气的挑不出半分失礼之处,老堡主想了想,道:“帮就帮吧,也不用太尽心尽力,做些面子功夫就可以了,皇家的事,咱们少掺和。”
连堡主心里有了数,立刻道:“好,我这就安排下去。”
连慕枫在一旁听了半晌,这会儿忍不住了,开口道:“爹,这事交给我吧!”
连堡主愣了一下:“你刚走了半年,这都年底了,就别走了,正好在家歇一歇。”
老堡主抬起眼,对着连慕枫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你打算从哪儿开始查?”
连慕枫面色正经:“自然是从京城开始查,这会儿皇帝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