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门边转过身,就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夏洛克长腿一迈,两三步走到林恩面前,不满晃了晃那张正对着两张沙发的板凳:“这才是你该坐的地方。”
“可那不是你的委托人的位置吗?”瘫在沙发里岿然不动,林恩就出了口气儿:“我又不是来找你办案子的。”
“那你可以坐到对面去。”夏洛克依然非常不满。
“哦不,对面那个位置是你男朋友的,我可不能未经允许就私自霸占。”
“嘿。”在厨房里给三个人煮咖啡,约翰闻言探出头:“再说一次,我可不是他的男朋友。”
“现在不是,早晚会是。”手一挥,根本不觉得这个问题是个问题,林恩非常斩钉截铁。
约翰:……
今天也有人以为我和我室友有一腿。怎么办,急,在线等_:(′_‘」 ∠):_ 。
“不过,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我的沙发?”
端着三个茶杯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看着起居室里还在互瞪的两人,有点好奇。
“它告诉我的。”随口回答。林恩接过自己的咖啡,尝了一口,发现味道不错,刚想抬头表达一下感谢,却发现约翰似乎还在等着自己的下文。
“然后呢?”已经习惯了夏洛克的观察和演绎。约翰显然以为他也会如此,眼露期待:“它怎么告诉你的?”
“……它就那样自己告诉我的啊。”不太懂约翰在期待什么,林恩有点懵逼。
而另一边,依然没有抢回自己沙发的夏洛克终于怒了。他伸出手,如钢钳般紧紧抓住林恩的胳膊,像拖死狗一样直接把他从自己的沙发里拖了出来,扔到对面,打断了两人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对话:“别指望林恩能给你做出什么演绎推理,医生。”
拿起脚边的小提琴,拨出几个奇怪的音,大侦探鄙夷地瞥了那条维持着被扔姿势、动都懒得动的咸鱼一眼:“一点小聪明而已,他从来都只会这样招摇撞骗。本质上还是个和你一样愚蠢到可爱的凡人。”
“……噢,上帝。这样的男朋友还留着干什么,过圣诞节吗?”
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林恩朝身边饶有兴趣盯着他们的约翰抱怨了句,又看向夏洛克,一脸忍受不了:“而且,你居然说我愚蠢?当年相信自己小提琴真会说话的人难道是我吗?”
“那还不是你和麦考夫合起伙来耍我!!”
提起黑历史就异常恼火,黑发侦探手指一划,在小提琴上拨出一道刺耳的噪声:“天才的大脑偶尔也会被凡人欺骗,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等等……你是说,夏洛克相信他的小提琴会说话过?”直到现在才跟上两人的节奏,约翰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般,瞪大眼:“那时候他多大?”
“十五,还是十六?我有点忘了。”
不顾侦探瞪着自己的目光,林恩想了想,非常愉快地把黑料都抖了出来:“那时候他青春叛逆期,又长了个高功能反社会的脑袋,谁也不理。麦考夫怕他憋出来什么问题,让我去,嗯,关心一下他的情况。”
当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能力没多久,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于是,只不过是想跟夏洛克的小提琴交流交流,了解下他最近的近况,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困在了里面……反正那段时间夏洛克和麦考夫都吓得不轻。只不过,前者是因为发现小提琴居然会说人话,后者则是因为苦恼要把他怎么从小提琴里弄出来。
然后嘛,那之后整整一年,夏洛克都没再跟他说过一个字。
“你都不知道我在大学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歪在沙发里,似乎是因为想起那时候的不堪回首而脸色发白,林恩连声音也开始变得有气无力:“我们两个住在一间宿舍。他每天凌晨2点准时开始拉小提琴,把我吵醒之后自己再去睡觉。白天带回各种危险的化学物品在我房间里搞实验,有一次还翻出我训练带回来的**,差点把整栋楼都给炸了……”
“他现在也还这样。”越听越有共鸣,约翰忍不住频频点头。
“所以请允许我向你表达最由衷的敬意,医生。”林恩的语气非常诚恳:“我发誓,如果现在再让我和夏洛克同居一个星期,他绝对会从一个讨人厌的室友变成一具讨人厌的尸体。”
“你可以试试。”
手里的琴弓’啪‘一声敲在林恩腿上,成功让他闭上了嘴。夏洛克抬起眼皮,屈尊降贵看了眼他越来越白的脸色,声音微微有些发沉:“但我现在不想跟一分钟流失一百毫升血液的人说话……约翰,拜托去楼上拿你的医箱下来。”
“噢,上帝!”这才发现林恩腿上渐渐扩大的深红色,华生连忙照做,拿出绷带,重新给他包扎了伤口。
“枪伤?”
大致看了眼,夏洛克收回琴弓,挑起眉。
“一点小意外,我本来以为没什么问题。”
从醒来开始就没空去管,林恩看着约翰小心翼翼剪开原来被血染红的绷带,露出其中崩裂的伤口,有些挫败:“结果好像有点高估自己。”
没有接话。黑发侦探低头拨出一个高音,沉默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双和林恩几乎如出一辙的眼眸里流淌着深思,纵然这个人从来不肯告诉自己他都去了哪儿,做了什么,留下过怎样触目惊心的伤痕,他也依然可以从不起眼的蛛丝马迹中猜得出,那一定是一段段他无法想象的艰难困顿。
麦考夫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