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写轮眼!”
“快逃——!”
“带土,我喜欢卡卡西——”
“带土,你为什么不救他!”
“他快死了。”
“带土——!”
床铺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带土大口的喘着气,他身上像是被水淋湿了一样,紧紧的贴在皮肤上。他动作缓慢而生硬的将衣服脱了下来,拽着衣服擦了下鼻尖的冷汗,他视线往床头一转——
“六点二十。”
滴答滴答,铃声作响。
他看着闹钟上的日期和时间,沉默了一会,才用手关掉铃声,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在快要下床的时候站得不是很稳,脚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绊了一下,他扶也没扶,就任由自己摔到了地上。湿热的还淌着汗水的脸贴在地板上,他的眼睛动了动,缓慢,像是发条出错的机器一样卡壳,嘴里断断续续的念出一些人的名字。
然后他将脸转了过去,对着向阳的地方,由窗户那照进来的一束阳光铺在他脸上,他将身子蜷缩起了一些,像是怕冷似的,两只手也呵在面前,地板上有些冰凉的水滴,也许是从窗外飘进的雨进到了他的眼睛里,然后流到了地上。
过了一会,他用手撑地站了起来,上身赤裸着,光滑平坦,昨天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都消失无影,就像昨天不存在一样。
“又是——新的一天呢……”他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村子里,带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他甚至没有带他的防风镜和护额,他走的很快,却不是出村子的那条路。
那是一栋和木叶其他民居相差无几的建筑物,带土在那里停了下来,他看了眼那严丝合缝的窗户,然后转而走楼梯,木制的楼梯老旧发暗,边缘被磨损的很厉害,带土踩在上面,每踩一步,腿就像更沉了些,木板发出吱嘎的响声。
等他的腿迈上最后一级台阶,他感到方才还跳动的缓慢而规律的心脏蹦跳的越来越快,怦咚怦咚,在这狭隘静谧的楼道里,声音仿佛近在耳边,他的手心里沾着黏湿的汗水,握紧的拳头开始颤动,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脑袋里嗡嗡作响的声音还有那一幕幕的画面赶了出去。
“咚咚——”他叩响了门,一起作响的还有心跳的声音,粗重的呼吸声,窗外鸟扑腾翅膀的声音……那所有能造成人神经紧张的声音仿佛都拥进了这狭窄的走道。
在门打开的一刹那,他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忘了眨。
“卡,卡卡——”舌头从上腭移到下颚,声音被硬挤了出来,干涩的嘴唇上下动了动。
沉默。
门敞开一个缝,一双耷拉着的无神的眼睛从门缝里望出来。
门又被拉开了一些,那双眼睛眯了眯,然后眼皮往上撑了撑。
“带土?”他出声道。
带土愣愣地站在那,手贴在裤缝,将手心里的汗在那粗糙的布料上蹂躏了下,他表现得不知所措,刚才所有的情绪全部消散了,空白,脑袋里,心里全是白茫茫的。他像是打翻了一瓶番茄汁,呼吸之间,心跳之间,全是酸涩而甘甜。
门被完全拉开,卡卡西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
“你……你还好吗?”喉头像是被梗着什么,带土强压着嗓间的抖动,缓缓道。
卡卡西看了眼门外,皱了下眉,然后像拎动物似的,将对方拉进房间。
房门咔的一声关上,将外界隔断。
卡卡西上下打量了下带土,出声道:“马上就要出任务了,你来我家干嘛?”
见带土不出声,他也没再追问,而是走到厨房,倒了两杯水。
他将手里那杯水灌进去,然后将另一杯递给带土。
带土拿过杯子,但刚握住,杯子就从他手里滑了下来,掉到地上,摔成了大片的玻璃碴。
这声脆响,才让带土回过神,他下意识地道:“对不起。”
卡卡西将他拉过来些,道:“站远点。”
然后便从屋角拿出笤帚将碎玻璃扫到一边,期间他仍是那副冷淡的神情。
带土盯着他熟练的弯着腰打扫的动作,这才发现,卡卡西只穿了个贴身的单衣,裤子也还没换。
他这样一直看着,像是怕看久了从那黑单衣上看出几个血窟窿似的,这才眨了眨眼睛。
卡卡西像是不习惯这样被人盯着似的,他转过头,往带土站的位置走了过去,用笤帚撑着地,背微弯,让两人实现高度平齐,才开口道:“有事?”
带土摇了摇头,太近了,这让他想起昨天卡卡西挡在他身前的感觉,他往后一退,说道:“我来看看你——”
还活着吗?还在吗?
……还好吗?
这他说不出口。
卡卡西疑惑的歪了下脑袋,带土心头一跳,突然觉得这动作挺可爱。
“为什么会来找我?”
像是有种微妙的心意相通的默契一样,带土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不是找琳?”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在昨天夜幕将近,力竭倒地,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心中升腾起的强烈的愿望,他要确认再睁开眼时对方还在,还活着。
或许我用这种方式来减轻罪恶。
他自嘲的笑了笑,唇色有些惨淡。
“你升上上忍了,我来特意来祝贺你。”
卡卡西有些惊讶,他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举动一般,他转身将扫帚放回原地,捎带掩饰住那面罩遮盖不住一丝神情。
再回来时,卡卡西朝着带土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