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救,而是怜惜。我最看不得美人受苦,既然遇到了,便要管管。”执明喝了一盏酒道。
“那若是他们动了情,执明兄莫不是要都收入房中,纳百十来个侍君?”
“那倒不会,”执明笑道:“只是一时算一时,出了这门,我便是不管了。本来就是花了钱的交易,若是动了情,岂不是脑袋不清醒?我只是解他们一时之苦,谁又那管天长地久?”
仲堃仪无奈道:“执明兄这话,我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一句话说的对,多情的人恰恰最无情啊。”
执明嘴角一勾:“我从未动情,又何来多情?”
公孙钤指了指慕容离道:“那慕容公子呢?你对他,可有情?”
执明远远看着慕容离,他仪态甚好,身姿楚楚,整个人仿佛带着仙气儿。好像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慕容离抬头便与执明四目相对,便微微一笑,低了头。
执明幽幽道:“他却是不同的。”
“哦?有何不同?”
“尽道有些堪恨处,纵使无情也动人。”
公孙钤和仲堃仪相视而笑:“执明兄竟也吟出这样的句子,看见这慕容公子确实不同。”
“可惜,他太冷,我纵使再有情,却也是捂不热的。”执明自嘲道。
第71章 荣华易逝16
这边三个坤性吃了一会儿,孟章便央着慕容离带他们在园子里四处逛逛。
“这天寒地冻的,有什么好逛的?”慕容离不解。
“今天也不是太冷。况我还是第一次来府上,看这园子好大,肯定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孟章满眼期待。
慕容离看着他,便总想起自家天真烂漫的弟弟,没反应过来时,已是执了他的手,站起身来。当即有些无奈,摇摇头对陵光说:“陵公子,一起吧?”
三人便唤了贴身小侍拿来披风,一起游园。
那边有小侍过来回报执明,慕容离带着客人游园去了。执明笑道:“他们倒是好兴致。咱们不管他们,再烫一壶酒来,我们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三人边吃边聊,仲堃仪道:“近日来,陛下为了北荣的事忧心忡忡。听说那边境况倒不是太好。”
公孙钤道:“那些北荣的暴徒,其中有一二个倒是有些谋略的,倒是并不一味冒进,听说齐老将军还在他们手下吃了亏。”
仲堃仪道:“竟有此事?我钧天在武将方面,却是薄弱,满朝竟只有几个老将堪用,唉!”
执明道:“那北荣贵族何故如此竭泽而渔,不留余地,把手下臣民盘剥到如此地步?”
公孙钤道:“执明兄有所不知,那北荣人向来悍勇,又无礼法可依,大多还处在半游牧状态,平生只追眼前利益,看不到长远。幸而出了一个贤明君主,一统各个部族,可是他死后,那继位太子白音却是只知贪欢享乐的,手下贵族与他如出一辙,近年来北荣境内多有小规模的义军,只是这般大规模的倒是第一次。”
仲堃仪补充道:“陛下此举,一为震慑周边诸国,一为对北荣施压。毕竟凡事从长计议,若是北荣百姓贫困潦倒,我钧天只和那贵族做生意,又能持续到几时?还是要让他国百姓也要富裕起来方才是双赢的局面。”
执明拱手道:“陛下真是宅心仁厚,是钧天之福,亦是天下之福啊。”
“只是这战事一起,再无回旋之地。”公孙钤忧虑道:“若是胜了还好,若是败了···”
“若是败了,我钧天岂不颜面无存,那遖宿和东瀛便想这钧天不过如此,说不定会趁机进犯?”执明接口道。
谈及此,三人俱是忧从心来,一时间竟觉这满桌美食美酒竟都索然无味了些。
还是执明勉强笑道:“今日是为公孙兄的压惊宴,何必谈这些?如今陛下圣明,海晏河清,想来上天也会庇佑我钧天。”
说罢对一旁伺候的小侍吩咐道:“你去寻慕容公子,若是他们无事,便请他来吹奏一曲。”
慕容离带着二人来到园中一处,只见亭台楼阁,假山造景,无不精美。一池碧波,周围种着几株老梅,俱已打了花苞,在月光下,更显清幽雅致。
孟章拍手道:“这园子里还有这等去处,可见是费了心思布置的。”
慕容离笑道:“你若是喜欢,不如也在家中布置这么一处。”
孟章怔了怔,半晌笑道:“我是做不得主的。”说罢便凑上去看那梅花。
“这么好的景,不如我们来连词作诗?”孟章提议。
二人皆也有此意,便都点头称好。
慕容离先开口道:“万树寒无色。”
陵光想了想接到:“南枝独有花。”
“不知近水花先发”
“疑是经冬雪未消。”
······
连对了几首,兴致高涨,慕容离想了想又有了一句:“人生难得欢聚。”
这句倒有些难度,陵光和孟章一时竟对不上来。
陵光倚树而立,脑中想着这句看着简单,但愈是简单的,反而找不到韵脚和对照,想了半天,方才慢慢对到:“天涯从此不归。”
“太好了,对上了。”孟章开心道。
慕容离却是心中一紧,这句对的词,当真也不是什么好的。天涯,不归,让人听着便觉心生凄凉,一时竟无话可说。
正此时,池水中传来扑愣愣的声音,一个黑黢黢的影子在池中枯草丛中窜了几下,孟章吓了一跳,忙扑到陵光怀里,颤声问道:“这是···鬼吗?”
慕容离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