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生意?群雄面面相觑,襄阳王这些手下也互相打眼色——瞧吧,咱就知道,他们自己个儿都闹不明白这唱的是那一出儿!
“这意思就是说,你家王爷,我们白五侠,黑灯瞎火地跑去后头谈、谈生意?!”虎子忍不住又冒出头来问。
这下更安静了,连个站出来说话的都没有,火堆边上最勤快的一个冲他们摊手摇摇头,剩下的要么仰面数天上的星星,要么接着和身边人小声闲聊,干脆不理人。
这么冷着场,忽然群雄后头一迭声喊:“借过借过——”原来是卢方卢大侠挤过来了,且不说他一路抱着拳打着礼过来的,就算他伸手直接推人,看在他五弟面子上大伙也得给赶紧让道啊。
卢方原本领着又一伙人盯的东边一条道,没分派在此处守候。亏得他离开也不远,才见了焰火及时拍马飞奔过来的。他见着智化,伸手一把抓住:“我五弟呢?”
话音方落,远远传来一阵笑声,显见得是一老一少。
白玉堂和襄阳王携手走出来,对着众人挥挥手:“来来来,该干嘛干嘛!”
该干嘛呢?是把襄阳王就地看起来、押回开封府、还是请回襄阳城?场子乱了,众口纷纭,白玉堂则拉着他大哥躲到了外围,嘱咐几句,随便拉一匹马,悄悄地溜了。嘿,那么多前辈呢,看一个糟老头子总不会出大岔子。
出林子,上官道。从刚才开始他这心里头就一直急躁得很了,误打误撞地逮到了襄阳王也好,借机调换了机关匣子里的联名盟书也好,亲眼看着天下豪雄齐聚助力也好,不是不能让他觉得欢喜,却都没能让他安下心来。直到策马在黑夜中疾行,夜风凉凉地扑在脸上,知晓自己跑得有多快,白玉堂才稍稍感到一丝宽慰。
这条路怎么这么长——擦身而过的那个短小精干的骑马人,身形大概是四哥?脑子转到这里的时候,白玉堂的马却早又转过一个弯道了。
该没走错了方向吧?三更到五更,东方既白。白玉堂一拉缰绳,在岔道口上盘桓两周。看看左边,有马踪,有人踪,有小雀儿觅食;看看右边,有人踪,有马踪,有野兔子腾地跃过路面跳进草丛去不见了。
不认识路。怎么估算都离那人不远了,偏偏他竟然不认识路!
“啊——”一声贯注了十成内力的大吼。白玉堂狠狠地擂一把路边的石头。这一下子使的是蛮力,石头的翘角迸折了拳头大的一块,他的拳面上可也渗出血来。多少年没这样暴躁过了呢?白玉堂半蹲下来,血凝成一滴落在草叶上,苍绿衬着朱红别提有多扎眼,他只当看不见一般。
忽然,正北偏西一点点,响起一声清啸。恰到好处的一啸,不长不短,也没有冲破云霄,刚刚够让白玉堂听真切了而已。
咦?咦!白玉堂侧耳听了一阵,再没多的声响了。
半晌,他舒开手脚,躺倒在草地上打了个滚,狠狠地笑了一阵子。笑够了,白玉堂抬起手背来舔掉上头挂着的血珠,握拳挥了一挥,爬起身来,上……等等,马呢?
陪他疾奔了两个时辰的马,这会天色渐明,总算看出颜色来。不过是匹杂色的寻常老马,这会正沿着左边的小道慢悠悠地溜达呢。
真是够聪明的。白玉堂小跑着追上去,挽过缰绳时马儿微微躲了一下。
“……累了?”白玉堂这会心情好,给老马顺顺鬃毛,“累了,咱就慢慢走,权当养精神!”
不知怎地,五爷心里头一点都不急了,反倒是一边哼着小曲拉马走路,一边暗暗寻思着,撞见展昭时,头一句话该说点啥?
其实他想多了,见面后头一句话,是展昭说的。
他不急,展昭可是急着呢。展昭赶去边城,费口舌押人品地扯了半日,再转头回来,白玉堂还没跑到地方。
又是赶了大半夜的路,衣裳打了露水且不必理会,可是腹中空空总要填几口稀粥窝窝的。展昭在个小县城门口停住,茶点摊上一瞄:“……小白?”
作者有话要说:
真、真的见面了!
凉粉店急招店员!要求会喵星人语和吱星人语!主要工作是整理顾客掀开的桌子顺带吆喝卖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