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总公司到小石川研究所,明明不是研究员却被调动过来,他知道自己事实上是被降职了。但是他以为只要认真努力地工作,还是可以回到总公司的。结果得到的却是裁员的辞退,被烙下了不需要的职员的烙印。
他知道自己不是能够利落完成工作的人,做事也总是不得要领,可他还是会独立认真地拼命去工作。这样也是不行的吧?是自己太无能了吧?不需要说的就是这样吧?自己在公司工作的十三年全部被否定了。
在总公司的关于自己的评价可以称得上恶劣。他确实和上司福田合不来。可是把责任推给部下,讲话毫无道理的上司有好几个,福田也不是特别的。
他感到自己被特别地视为眼中钉,福田仅凭自己的喜恶就对他做出了很低的评价。可是作为上司光凭个人感情就能做出这种事吗?
说不定,说不定……
思考着的时候胸口一阵气苦,脑袋里一片漆黑。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他不知道,但他不想被人怨恨。他宁可相信不会有这种事。
被辞退的事又该怎么办呢?自己是不行的,无法胜任工作,他太无能了,不是公司必需的人。他被自己的思考打垮了,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感情里。
许久,宽末才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已经到达了公寓,宽末竟没有察觉。
下午回到事务所的时候,虽然效仿正在加班的同事们坐在电脑前,但是头和手动着做了些什么他完全记不清了。
回不过神来的宽末穿着外套,糊里糊涂地坐在了榻榻米上。没有开暖气的房间足可以冻僵人那般冷,虽然肚子空空,可已经没有了去买东西吃的力气。
“要被公司裁员了。”
在严酷的现实面前,宽末抱住头。“被公司裁员了”这样的话,他对家人说不出口。因为自己的无能所以被辞退了,这太可耻了,他说不出口。当年家里的经济明明不宽裕,他想到东京的大学读书家里却一句话也没多说就让他去了。后来进入有名的公司就职时,家里也非常高兴。正月要是不回老家,也会得到“在大公司里工作一定很忙吧。”的原谅。那之后他只好装成很忙的样子,他不想被认为自家儿子是个没用的人。
一到四月他就会被赶出公司了,不能回乡下,也不想回去。那么就不得不在这边寻找新的工作。对于招聘活动他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好,这个不行。就职情报杂志?职业介绍所?这些只会让他觉得更加靠不住。
在寒冷的房间里,响起了短信到达的提示音。从公事包里慢吞吞地将手机取出。松冈发来了“你下班了吗?我现在正准备回家。明天七点老地方见可以吗?”
说起来,明天是一起去吃饭的日子。松冈总是会在前一天发来确认的短信,以免他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而不方便见面。
明明是和平时一样的短信,但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文字却好像胡乱浮动地显现出来……非常混乱。
松冈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不对。虽然知道,但他还是不想回复于是将手机关机了。现在他不想与任何人扯上关系。
之后他又两次以感冒为借口拒绝了松冈的邀请。周末的时候松冈说想一起去看电影,他以感冒为由拒绝了,下一个周他又以同样的借口拒绝了。
虽然拒绝了松冈的邀请,可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做,只是迷迷糊糊地呆在家里看电视……
听说自己要公司被裁员的那一整天,宽末没有吃任何食物,他自己也感到惊讶。第二天宽末精力无法集中地就开始工作,结果因他不注意引起的过失一直不断。可是事务长没有对他发火。被事务长用呼叫机叫到的桌前时候,宽末想自己会挨骂也不奇怪。可事务长只是说了句“工作多留神点。”
宽末觉得这只是对即将被辞退的人的同情,不禁感到更加悲惨。
直到被告知裁员的事一周后,宽末才稍微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接受了自己无能的事实。而像现在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被辞退的话,就没有收入了。事务长提前将人事调动的事告诉他,是想让他尽快去找一分新的工作。宽末也开始进行了找新工作的尝试。
星期六下午,宽末抱着履历表和就职情报杂志陷入沉思。不得要领又口拙的自己做销售一定不合适吧?还是处理事务的职位比较适合自己,不用和太多人打交道的工作感觉非常好。条件适合的地方有不少,只是工资也比现在的工作低了不少。想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宽末开始填写履历表。十几年来一直做着处理事务的工作的自己,能称得上有资历的地方一个也没有,有吸引力的地方也非常少。
现在开始去上学或者听函授讲座之类……可是要开始找新的工作,不可能有时间去。宽末想着总之先把履历表写完,然后一边看问题一边用圆珠笔写着,却把字写错了。虽然用了修正笔,可感觉非常糟糕。一定会给面试官留下不好的印象。宽末把写坏的履历表揉做一团扔进了垃圾箱,然后横倒在榻榻米上。干脆回乡下去吧。工作让他对人际关系以及在这个严苛城市里生活都感到有些疲惫了。
宽末的老家在关西的渔村,父亲创办的鱼加工厂由哥哥夫妇继承,和父母一起共同经营。尽管没有高额的利润但是收入也足够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了。
可是工厂不缺人手,自己回去的话就要白白地增加伙食费,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