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末慌慌张张地正要在花名簿上签名,却在自己前三个人的地方看到了松冈的名字,宽末惊得停住了手。他想见的男人来了。虽然叶山说只请了上司和几个女孩子,可她也把松冈请来了。
“那个……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哦。”
被接待小姐催促,宽末才慌张地动起笔来。拿了桌子的号牌,宽末走向会场进入大厅。大厅的门是关着着的,宽末悄悄地打开门所有人都已经就座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好于是只好站在门前,大概是婚礼工作人员的人注意到了他,将他带到指定的席位。半路上大厅里的灯突然一下子灭了,大概是新郎和新娘准备入场了。
“这是您的席位。”
宽末指定的席位是大约有十人左右的圆桌。虽然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但这桌似乎有很多女孩子。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迟到的宽末身上,这让他感到很羞耻。想要拉开椅子,可前面什么也没有让宽末的脚滑了一下,身子也向前倾去。“哇”宽末叫了一声,周围立刻传来了笑声,宽末也羞耻地涨红了脸。
宽末终于坐下的时候,响亮的音乐就响了起来。在聚光灯的照耀下门慢慢从内侧打开了,穿着白色婚纱的叶山和新郎一起走了出来。
会场因为聚光灯而稍微变得亮起来,宽末总算能好好看一下周围人脸的时候,他屏住了呼吸。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无论如何都没法联络让自己烦恼不已的人就坐在自己旁边。松冈的头发有些变短了,胡子还像以前一样。似乎也变得比以前瘦了。
“松冈,好久不见。”
宽末出声和他打招呼,松冈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对他低了一下头说了句“你好。”虽然宽末在不明的光线里看不清松冈的表情,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生疏客套。
宽末坐的这桌似乎都是营业部的人。五男五女。自己见过的只有松冈。
松冈就坐在旁边,宽末本想着这样就可以和他尽情地说话了,可是松冈一直在和右边的年轻男人高兴地聊天,自己这边他根本没有多看一眼。而且坐在宽末左边的五十五岁丝毫不认生的男人一直在频繁地和他讲话。男人好像是在叶山去营业部之前在的物品管理课的时候,帮助过叶山的上司,在周围全是营业部的人的情况下,男人似乎也觉得有些不舒服。而且男人还知道宽末曾经在小石川研究所呆过,他好像曾经被派去过几个月,所以他对宽末也产生了亲近感。
明明很想和松冈说话,可物品管理课的男人话非常多。无论对方说什么宽末都附和着,可是男人还在一个又一个话题不停地讲,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宴会进行到一半,物品管理课的男人总算离席,他大概是去洗手间了。和松冈说话的年轻男人此时也去和他另一边的那人说话。没有说话对象之后,松冈一个人沉默地吃着菜。
“那个,要喝啤酒吗?”
什么都好,他需要一个挑起话题的由头,于是宽末向松冈劝酒。松冈看了宽末一眼,说道:“那么我就不客气了。”然后他递出了空了一半的酒杯。
“你还好吗?”
喝了一口倒满的啤酒,松冈放下杯子。
“嗯,还行。”
松冈的话大约是拉不下脸的缘故显得很冷淡。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松冈对他一直保持着生疏客套的态度。一想到是自己让他感到讨厌了,宽末就难以开口说话。可他还是像被什么催促着一样地开了口。
“没想到松冈你会来。”
“我和叶山是同期。我也没想到宽末你也被叫来了。”
虽然松冈的态度生疏客套,可是并没有无视他,还是会回答他的话。
“决定出席叶山的婚礼之后,我发了短信给你,可是却联络不上了……”
“啊,我换手机了。”
“为什么?”
一瞬间的微妙气氛之后,松冈笑了。
“你知道了理由又能怎么样?”
宽末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的时候,松冈以轻松的口吻说出了经过。
“手机掉到地上摔坏了。我还有其他想要的机型,所以连通信公司也换了。”
松冈要与自己断绝联系的决心似乎一点也没有变。宽末正想着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松冈说声“那个”,然后就又和旁边的男人聊起来,丢下了宽末一个人。物品管理课的男人也回来了,宽末明明说了不想说话,可男人又讲起了高尔夫的话题。宽末又再次失去了和松冈说话的机会。
到了新郎新娘换装的时候,叶山走出了大厅。几乎与此同时松冈也离席了。宽末甩开了那个喋喋不休的物品管理课男人,追在松冈后面跟了过去。宽末本以为松冈会去洗手间的,可是那里一个人也没有。自己是马上跟过来的,如果松冈出来了的话应该会碰得到才对。好奇怪。难道是宴会途中回去了吗?……想着不可能的宽末准备走回大厅,右手边却飘来了香烟的味道。
闻到烟味,宽末往右手边的通道深处看去,那里的尽头正好是吸烟处。松冈站在烟灰缸的旁边,靠在墙壁上抽着烟。大厅里并没有禁烟,想抽的话在那里也可以抽。坐在松冈旁边的男人就是个大烟枪。
松冈看着天花板,慢慢地吸着烟。虽然知道松冈抽烟,可他说过不常抽。宽末只知道一次,就是那次松冈来公寓看望感冒的自己的时候,他闻到了香烟的味道……
正在吸烟的松冈表情显得很疲惫,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