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井空的卧房是紧挨着禅房旁边的一间偏房,两间房隔得很近,如果有什么动静,应该是都能听见的。
动静?慕容澈眯了眼,慢慢站起来,目光落到了半开的那排书架,略想了想,伸手将书架推开来,赫然露出了一个小房间。
青魂靠过来,朝里打量一番,回望慕容澈:“没有人。”
慕容澈点点头,抬脚朝里走。这是一间不算很大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靠里,木床上有个蒲团,床的上方悬挂着一个“佛”字。正对“佛”字,有一排置物架,架上摆放了一些花瓶古器和字画。
慕容澈打量一番之后,走到了置物架前,慢慢浏览过去,发现置物架空了一格,什么都没有放,仔细观察,发现这一格上很干净,纤尘不染。用手摸摸旁边的格子,都有了一层薄灰。
略微思索片刻,慕容澈明白了,这上面原本应该是有东西的,但是被人拿走了。
半夜三更,凶手,神秘女人,原本应该在而现在不在的东西,不难推断,有人到这里来是偷东西的,至于是什么东西,从井空如此小心警觉的态度来看,答案呼之欲出。
“这里,是师父平日闭关的地方。”法焱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此刻站在密室入口,哽咽说道。
慕容澈回头看他一眼,轻声问道:“法焱,你知道‘蛇珠’吗?”
法焱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摇摇头:“没听说过。”
呼,慕容澈长呼一口气,拍拍手上的灰,慢慢走回去,在他面前站定:“去‘清风斋’找一个叫安倍斐柏的人。告诉他,井空大师死了,蛇珠被盗了。”
“咦?”法焱睁大了眼睛,满满的疑惑。
“嗷汪——!嗷汪——!”犬吠声声,响彻这个宁静的小山村。夜色浓墨重彩,幽静中泛着鬼魅。
简陋到有些破旧的小屋子,没有烛火,只有丝丝月光从漏出的屋顶倾泻而入,微蓝的光线增添了几分诡异。
“你说过,不会杀人。”略显沙哑的女声陡然响起,微微有些愠怒。
“咳,咳,呵呵,”又是苍老而粗粝的嗓音干笑几声,有些吃力的说道:“可是,被那老和尚发现了。”
“你可以打昏他,或者让他丧失抵抗力。”依若上前一步,狠狠说道。
“那老和尚很难缠,若是被他缠上了,恐怕今天晚上会死更多的人。”
沉默的寂静,没有生气的沉默。
“好了,依若,不要再计较这件事了,咳咳,”男人似乎很宽容的率先求和,拄着拐杖慢慢的挪向依若,黑色的斗篷下,骨瘦如柴的手颤抖伸出,突出的青筋在薄薄的皮肤上骇然恐怖,仿佛只要稍微一戳就能破掉:“你该把东西给我了。”
月色忽明忽暗,浮云流动,一点点的遮住清明的天。
依若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的男人,散发着腐朽而糜烂的气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闻出了他灵魂的味道,恶臭、冷酷、残缺,准确说,他已经没有了人的灵魂。
他和自己一样,是自己的……同类。
“怎么?依若,你想毁约?”男人调侃的语调里多了几分冷意。
依若微微蹙眉,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了从法光寺偷出来的那颗珠子。尽管是昏暗的夜里,那颗杯口大小的魔珠依然闪耀着幽紫的光,波光闪闪,仿佛有了生命的跳跃而灵动。
鹰爪一般的手指急速的从依若手里抢过“蛇珠”,紫色的光刹那间融入了黑色,继而快速蔓延,最后充斥了整个珠体。
依若知道,那是污秽的黑暗力量在侵蚀圣洁之光。那和尚花费了大量心血的净化,只是一刹那便又回到了最初。想起老和尚临死之前不甘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有了一瞬间的动容,但也仅仅只是须臾而已。
依若不在乎人命,杀人对她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在这一点上,她和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区别。但是她不喜欢自己不能控制的东西,井空的死就是在她的意料之外。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仿佛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啊!”短促而低沉的呼声拉回了依若的思绪,抬头再看时,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蛇珠”悬在半空,从珠体散发的光芒灼灼耀眼,深蓝色光芒如雾如纱,层层叠叠,如梦似幻,惊艳夺目。
依若第一次觉得,极致的黑暗,也能美的惊心动魄。
男人放开拐杖,蹒跚进入光芒笼罩的区域,一点点的扬起脸颊,帽檐滑落,整个身体都暴露在光线里。
依若的视线紧随着男人的举动,当看到他沐浴在光芒之中时,眼神里开始有了惊骇。眼前的一切,让她感到恐惧和慌乱,原本是背脊佝偻头发花白身形萎缩行动艰难的老者,却如同树苗生长一般缓慢而艰难的成为一个挺拔英俊的年轻男子!
高大颀长的身材,强壮有力的四肢,皮肤恢复弹性,脸颊饱满轮廓分明,五官俊美而漂亮,灰白而稀疏的发变得乌黑而浓密。
依若怔怔的看着变化之后的男子,内心深处,更多的恐慌在奋力的冲撞着禁锢已久的情绪,似乎已经到了马上会蜂拥而出的边缘。
“呵,看来我这个新造型还不错嘛。”那是年轻男子特有的嗓音,低缓而带着磁性,混杂着稳重而邪气。
男人从依若目瞪口呆的脸上收回目光,然后动了动赤-裸的身体,满意的笑笑,伸手抓住蛇珠,凝视片刻,接着缓缓的送进口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