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为你引荐一下,这是我师哥,"颜路看见他们,脸上的微笑澹泊淡然,"子房,是你啊。"
"这是?"他注意到一边的白凤,规整的儒家衣饰难以掩住不羁和俊美,只是眼神太过冷清,不象寻常学子。"我的一位友人。"张良回答,一边随口问道,"夫子可在?"
"他和掌门师哥有事相商。"颜路永远是那么有耐心,"不妨直说,看我是否能相助一二。"
"还是瞒不过你。"张良也笑笑,贴近颜路身边轻轻耳语了几句。白凤看在眼里,只是不动声色,眼神却在飞快变幻。这两人之间,绝对不简单!
"这是小事,这便为你问一问。"颜路听完,眼神却看着白凤,"我会安排妥当。"
"谢了。"张良再一笑,颜路永远是那么通情达理,交给他来办可以完全放心。不过如果白凤,等会知道了他们安排的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有些期待啊。张良笑的有些意味深长。白凤紧随着他出门,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这个老狐狸又想算计他什么?!
"你有事想问我?"张良看出他的疑虑,"先随我来吧,稍待片刻你便会知晓。"
白凤心知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脚步不由故意慢了下来,但张良坦然自若,在长廊中引路,"到了。"他指了指面前一扇开着的门,侧身道,"放下心来,进去吧。"
白凤未曾留意,冷不防一把被推了进去!待他回过神来,只见一屋子的人都呆呆地看着他。
这都是什么人?!离他最近的那个,眼神直直的,手里还捧着一卷书,"啪"一声,掉地上了。
"子由,你的书。"张良俯身捡拾起来,递给他,还顺带拍了拍他的肩。然后便对着一屋子的儒家子弟道,"诸位,今天来了一位新同窗,还请你们多关照他。"
"三师公放心!"子由抹了抹脸,把矮桌上的书册搬到一边,空出身边的位置,"他可以坐我这!"
张良颔首微笑,"子雍、子羿,你们也稍挪后一些,有劳了。"
那俩个儒家子弟赶紧照做,却偷偷地打量着白凤,其他人见状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年纪与你相仿,但比你入学早,有问题可以多请教。"张良脸上的笑容亲切而有师长风范,"好了,过一会冉夫子会来为你们上课,现在就座吧。"
他没有再看白凤,径自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阖上。白凤站在当中,对四面八方的好奇眼神实在无法忍受。这些儒家弟子大致也十七八岁,待张良一走便很是兴奋。
"喂,你叫什么名字?"子由率先问,白凤神色冷冷的,根本不愿开口。张良他究竟又在打什么主意?!把他推到这个地方又是为何?!
"你是三师公什么人?"后排的子雍也忍不住了,一张圆乎乎的脸凑了过来,"你和三师公他长的很像哎!"
"长得像?!"白凤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当面形容他,子由看他终于开口说话,也插了句,"是啊,脸都象锥子!"
白凤的眼神瞬间杀气腾腾,"什么?"
"没...没什么。"子由头一缩,只听身后的子羿突然说了一句,"冉夫子来了!大家噤声!"
冉夫子抚着一缕白髯,对鸦雀无声的子弟们很是满意,突然注意到没有束发的白凤,"嗯?你就是子房的亲眷?"他点了点头,"既然来到小圣贤庄,也是一心向学,国风可曾读过?"
"没有。"
"那礼记呢?"
"没有。"
"论语总该读过吧?半部论语治天下,这可是不能不读的啊!"
"哦?"白凤心里不快,冷淡道,"那这里的论语这么多,要多少个天下才够?"
"这..."冉夫子说不出话来,已经有几个儒家子弟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好好看你们的书经!"冉夫子瞪了白凤一眼,"看你生的白净,想必人也不愚,怎么能如此不知理义!"
白凤不予理睬,冉夫子只得打开卷牍,"呜乎!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他开始摇头晃脑的吟哦起来,下边的一众弟子也正襟危坐,一个个跟着读。子由赶紧把自己的书往白凤那边推了推。
上面的字一个个十分难懂,弯曲缠绕,白凤毫无兴趣,听着周围一片嘈杂,心里烦乱,果然有张良在就没有好事!实在想不透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堂书经,足足消磨了四个时辰,出门时张良已经在等着他了,"怎样,感觉如何了?"还是带着笑意,仿佛之前把白凤推进坑里的不是他,"可有什么疑问?"
白凤瞬间脸一沉,看也不看,身形一动,已经远离了张良。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和他说一个字,免得再上钩。
"这么不愿看见我吗..."张良笑意更深,"无妨,我会让你晚上主动来找我..."
【卷二·夜问】
白凤一个人在小圣贤庄中漫无目的地走动。
方才在进食时,其余儒家子弟皆三两成群,唯有他孑然一身,孤零零一个人坐着。
他心里没由来的有些郁闷,便起身离开。走了半天,却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突然传来水花的声音,有人正在井边打水。那人挽着袖子,拉上来的木桶中盛满了清澈的水。仪态儒雅从容,白凤见那人回头远远看了他一眼,正是张良。
张良打水干什么?!
白凤并未多想,忽略了那只狐狸嘴角隐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