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卫庄只好将分散的注意力收回来,看样子只要他不打败胜七,是没法子抽身了。
与此同时,小圣贤庄的另一个战场上,全体儒家弟子一个个都脸色铁青,连伏念和荀子也都瞪大双眸,一脸的难以置信。
“子房!子房!”
在他们面前,是为了保护颜路而被乱神砍了一剑的张良。
灰白色的长衫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犹如盛开的彼岸花,张良就这样倒在颜路的怀里,奄奄一息。
“呵呵呵呵呵……”
见状,赵高率先笑了起来,阴险的笑声荡漾在风中,刺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就是和帝国作对的下场,怎么样,伏念先生,不想小圣贤庄和儒家的基业毁于一旦,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你!”
被赵高气得肝胆俱裂,伏念两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难道……真的要到此为止了吗?
扭头看着身受重伤的张良,他知道即便他们齐鲁三杰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六剑奴和众骑兵的包围下保护所有儒家弟子,张良就是个例子。
“子房……”
将“坐忘心法”的力量集中在双手上,颜路按着张良胸口那道斜长的伤口,为其止血,心中一团乱麻。
“二师兄,我……没事……”
一张脸完全没了血色,张良现在虚弱得连动动嘴唇都很吃力。
“快别说话了……”
用袖口擦掉张良嘴角的血,颜路的面部表情像被痛苦揉碎了一般,是扭曲的。
还说什么自己是理应保护子房的存在,结果不还是被保护了吗?
刚刚若不是张良挺身而出,现在身受重伤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了,一想到这一点,颜路就不由自主地被深深的自责吞没了。
是他的错,是他把张良害成这个样子的……
“子路!现在不是内疚的时候,你照顾好子房,这边交给我。”
突然听到伏念的吼声,颜路仰起头,那双迷失的双眼,终于被擦去了蒙在上面的绝望。
“是!掌门大师兄……”
专心致志为张良疗伤,然而颜路的“坐忘心法”只能暂时性护住张良的心脉,这时荀子赶了过来,蹲下身,查看张良的伤口。
当他发现张良绽开的皮肉周围泛起紫青色时,两条白眉惊慌地蹙了起来。
“不好!子房中毒了!”
“什么?”
闻言,颜路心脏险些漏跳一拍。
中毒?难道说……
扭头看向砍伤张良的罪魁祸首乱神,颜路尖锐的视线逼得乱神不敢轻举妄动。
正因为六剑奴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因此对敌人的杀气也格外敏感。
乱神心知肚明,若是此时出手,死的那个搞不好会是自己。
收回视线,颜路一边擦拭张良额头的汗珠一边询问荀子。
“荀师叔,子房他……”
他想问“子房他还有没有的救”,然而他又不敢问,生怕听到绝对不想听到的答案。
捋捋胡须,荀子叹气。
“子房这伤口不浅又中了毒……我们得尽快把他带离这里。”
“你们谁也别想走!”
突然,赵高嘹亮尖细的嗓音回荡起来,惊了小圣贤庄上下。
“若是带不回活的,带回尸体也是对陛下的一个交代,你们……明白了吧?”
“是!”
领了命的众骑兵以及六剑奴纷纷迈开脚步,呈半圆形朝向儒家弟子逼近,一步步将包围网收紧。
心脏,被紧张勒得瑟瑟发抖。
颜路紧张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张良的。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杀出重围,争分夺秒地将张良平安带离这里——这是他的使命!
咬紧牙关,不经意地一抬头,双眸与一股邪恶的视线相撞了。
那视线来自于赵高。
赵高就像站在胜者的角度以俯视败者的眼神在盯着他看,脸上浮现出奸计得逞的诡笑。
杀气,从颜路的身上腾起。
就连旁边的荀子都禁不住向后闪了一下身。
虽然从小到大颜路一直给人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印象,但并不意味着颜路不会杀人。
“哦?”
仿佛发现了有趣的东西,赵高双眼放光。
儒家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可惜——
真正的赢家是帝国!
唰!
手臂向下一挥,这是出击的信号,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令赵高意想不到的情况——
唰!
一阵凉风,喉咙,突然间被锋利的剑尖戳中。
那是,一把木剑。
空气,不再流动,四周围鸦雀无声。
无论是即将进攻的骑兵和六剑奴,还是惊慌失措的儒家弟子,无论是蓄势待发的颜路和伏念,还是打得不分上下的卫庄和胜七……
此时此刻,小圣贤庄里的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这个男人惊呆了。
风,撩起了男人长长的额发,宽大朴素的长衫发出猎猎声响。
这男人无论身处何地,只要现身,就犹如一把经历千锤万凿的宝剑,拥有斩断天地的锋芒。
而现在,他的目标,是赵高。
一滴汗,从额头上沿着脸颊滑下来,啪嗒一声,滴进了土里。
“没想到……”
即便装出从容不迫的模样,可出自本能的恐惧却使得赵高的声音产生了细微的颤抖。
因为眼前这个用木剑抵住他喉咙的男人,正是大秦第一剑士——
盖聂。
“呵,师哥……”
仰起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