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部分典籍被焚毁,不过好在小庄手下的黑麒麟帮了忙,火势很快就被扑灭,只是现在小圣贤庄还是被罗网控制着。”
“原来如此……”
稍稍低头,张良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并非小圣贤庄,而他连自己身在何处都还不知道。
果然是睡糊涂了么……
扬起眼帘看向颜路,张良知道即便自己什么都不问,颜路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他和颜路之间,就是如此心有灵犀。
“子房,我们现在是在桑海附近的小村庄,帝国下令封城了,我们出不去桑海,只能暂时在此躲避。”
“小村庄啊……”
一边呢喃,张良心中想的却是,能够收留墨家与儒家众弟子,这个村庄可一点都不小。说起来他们儒家和墨家比就是机动性这点太差,由于在诸子百家中提倡lún_lǐ纲常而受到帝国的青睐,大部分人早就忘了居安思危,除了小圣贤庄之外,儒家没有任何栖身之所。然而墨家,却能在机关城崩塌之后来到齐鲁之地的有间客栈,更能够在有间客栈和隐秘据点都被捣毁之后,还能找到这样的“小村庄”来避难。
“还有,众弟子……”
“他们都没事,你就放心吧!”
“嗯……”
点点头,张良其实还想问颜路,伏念大师兄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害小圣贤庄出事的罪魁祸首都是他,他自觉有愧于伏念,即便帝国想要收拾儒家的念头早就有之。
肩膀突然被扶住了,这落下的力度很令人熟悉,张良一转头便迎上了颜路溢满柔情的目光。
“掌门大师兄没有怪你,并不是你的错。”
这是安慰,而所谓安慰从有些人嘴里说出来听上去就像是某种风凉话,可不知怎么,从颜路的口中听到,张良却不可思议地获得了拯救。
“二师兄……”
完全无视了站在门口的卫庄和盖聂,张良与颜路旁若无人地对视着,以含情脉脉的眼神。
见状,盖聂没有多言,默默地迈开脚,只是在与卫庄擦肩的时候,轻道了一声:“走了”。
一如既往眼神和脸色都带着不悦,卫庄一言未发,只是从善如流,跟在盖聂身后离开了张良的房间。
偌大的屋子再次迎来了异样的静谧,半晌,张良拢了拢不知是被谁弄散开还没有扎好的头发,说:“二师兄,我的纶巾呢?”
“在这里……”
说着,颜路从自己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张良平时用来扎头发的淡紫色纶巾。在他抱着受伤昏迷的张良来到这个“小村庄”后,为了使张良在诊治的过程中能够更舒服些,他就解开了这条纶巾,结果忘记还给张良了。
“嗯,二师兄帮我扎上吧!”
“……”
没想到张良会如此提议,颜路愣了一下。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薄薄的唇缓缓上扬,颜路脸上的笑容和说出口的话正相反。一只手拂过张良顺滑的黑发,另一只手拿着纶巾灵巧地缠绕在张良的发丝上。
十年前,当张良还是少年的时候,他也不止一次帮张良扎过头发——这一幕令颜路产生时间停滞了的错觉。
“嗯,绑好了。”
“谢啦!”
扬起手摸了一下脑后的发髻,张良笑笑:“果然还是二师兄的手艺最好了。”
“我是你的仆人吗?”
“是家人……”
随口答了这么一句,张良看到颜路的脸颊似乎泛起了一丝丝红晕。
“说起来二师兄,我的衣服也是你脱掉的吗?”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雪白中衣,张良问道。
点点头,颜路意识到张良也许是在找外衣,于是指了指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柜子。
“你的衣服在那里面。”
闻言,张良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颜路,说:“既然是二师兄帮我脱的,那就还由二师兄来帮我穿上好了。”
又是一愣,颜路旋即露出苦笑。
“子房,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
“师弟向师兄撒娇有什么不对?”
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张良说话的口吻倒是理直气壮。
“是么……”
得到的回答有些冷淡,本以为颜路会如他所愿过去拿衣服,没想到颜路却突然拉起他的手,硬将他拉到床边,然后又被强压着双肩重新坐回到床上。
“我拒绝……你现在还需要静养,不能这么早就下床。”
“可是我……”
“没有可是!如果你还有身为师弟的自觉的话,就该好好听师兄的话。”
“……”
双眸不由睁大,张良一下子无言以对,难得见到如此强势的颜路,他竟连一句抱怨的话都吐不出来了。
实际上,只有张良自己看不到,映在颜路眼瞳中的那张俊俏的脸,此时有多么憔悴。
说颜路保护欲过剩也好,太过小心谨慎也罢,总而言之,他不会拿张良的命来冒险。无论眼下有多么急切的事等待着张良去解决,在荀子开的药方喝完之前,他是绝对不允许张良擅自离开这个房间的。
“唉……”
无奈于颜路的坚持,张良叹一口气,只好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着,身上压着厚厚的棉被。
“也罢,我答应二师兄会好好养伤的。”
“那就好……”
“不过,二师兄要在这里陪我。”
拍拍床边,张良示意颜路坐下来。他虽然不认为自己是很黏人的类型,但在面对颜路时,他总会不自觉地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