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堵住了。”
“不会是空间被分得太细了吧。”
贾芳晖连上厕所都要跑到几百米外的教学楼里,虽然可以借用别的寝室的厕所但她不想这么做。她打着伞在太阳雨里走着。有人迎面走来认识也不跟她打招呼。“你的阳伞好像破了吧。”对方提醒她。
“不对,那是画上去的破洞。你被骗进了,哈哈。”
走路也能撞到电线杆。贾芳晖看到有人撞上电线杆了,哈哈一笑。但那根电线确实两秒钟前还没出现,像流星般飞来又像流星般飞去。连痛感都是假的。雨伞,不要了。贾芳晖看到同班同学小柿子。小柿子先天缺陷,她是侏儒,而且,手上纹了一大片纹身。贾芳晖看着对电线杆发呆的小柿子,走过去对她说,“小柿子,这是你建造的空间吗?”
“哦,芳晖啊。不是我,我也在看这个呢。”小柿子把手上的食品袋分了她一袋。“给你带的晚饭。”
“咦,你不回宿舍啊。”
“看。”
贾芳晖抬起头顺着小柿子看的方向,视线里有一只大大的肥胖的鸟。“那是真的鸟吗。”
“真的不会那么肥吧。”
“我想爬到树上去把它抓下来。”
“如果是真的不等你爬上去它就飞掉了嘛。”
贾芳晖在小柿子的注视下,又把食品袋还给她,三下两下爬到树上。鸟飞了,从树上再爬下来的贾芳晖说,“是一个空间。”
“可是它明明飞了……”
“飞了就不能是假的吗?飞机也会飞啊。”
小柿子将手背贴在袋子外面,塑料袋表面皱起的字母不见了一半。她倒不是故意显摆,只是在试试汉堡还热不热了。小柿子略微有些茫然地看着贾芳晖,“还热着呢,我们回宿舍吧。”
“夏天吃热的汉堡。”贾芳晖跟思考路径的联结方式一样将手抵在下巴上思考了一下。“啊,我叫你买冰的汉堡的。你不嫌热吗?”
“我不热啊。”
她拉住贾芳晖的手,贾芳晖觉得像牵着自己私生子一样。两人走回宿舍,路上小柿子说冰的汉堡卖完了。她的手心很热,但她夏天从不怕热,晚上都是盖着被子睡觉的。小柿子的原基性侏儒令她快乐,所有人都很不解。不过不解就不解吧。贾芳晖想起汉堡干巴巴的口感,在手臂上打了一下。“又是虫子,怎么虫子那么多啊!”
作者有话要说:女神在学校时有个朋友叫小柿子,是侏儒,长得很矮……
冰冻花海,被冻在冰里的校园比幻觉更美妙
你像大型人偶那么小。但人偶是受到推崇的精致华丽的代表,说小柿子像人偶那是侮辱了那些人偶爱好者。一个穿着华丽的人偶某天邮递到了校务处,保安按地址给送到贾芳晖的寝室里。小柿子拆开包装纸,还没看上几眼就摇头了。“不行啊这个,眼睛的位置歪掉了,衣服也粗制滥造。”
“人偶花园要几个合格的人偶才够?”贾芳晖在蚊帐里坐着看书啪啪啪地打蚊子。
“不是人偶花园,是温室。”
温室的模型放在桌子上。贾芳晖收拾掉了所有的东西,只为了给小柿子的石膏模型腾地方。这个东西打碎过一次,贾芳晖和小柿子用一个月又将它补起来了。上好颜料的人偶花园——习惯性叫人偶花园,但小柿子是说是温室。“温室里有很多美丽纯洁的女孩子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温室有厕所吗。贾芳晖也没多想就问了。小柿子微笑着不作回答。“我明白了。”
“有很多女孩子,不过呢,也不是太多,至少,不会比我们学校的女生多。女孩子们采下花朵走在一起开心地说话,笑着。”小柿子被自己描绘出来的图画所感动。“女孩子们永远住在温室里。”
实践课交作业的时候,小柿子将温室模型交上去,老师给她评了个差。因为温室是那种最简单的,没有技术含量的空间。也有人嘲笑小柿子的幻想,贾芳晖靠在椅子背上,看着自己的作业。那块石头,交作业时她只说了一句。“刚从太阳里拿出来的。”
就像“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一样说得轻巧。老师将那块石头传阅全班,然后又传阅了全校。小小的石头,贾芳晖拿回去后,觉得也没什么用,就摆在小柿子的模型上面。小柿子毫不犹豫地将石头扔开。因为温室的资源不是由贾芳晖提供的,这个空间会危及温室的生态平衡。贾芳晖蹲在椅子上看着温室。站着的小柿子比她矮不只一个头,也不只两个头。小柿子脆弱的骨架和小小的牙齿,在她讲话时好像苦苦支撑着。像风筝一样地飞起来,窗外有一个飞行器。小柿子看着温室说,“资源不够。老师说,这样的空间如果用很多很多资源可以造得非常完美,可再好它也只是一个低级的空间。”
不仅是低级空间,还是低级趣味。所有的人都是女孩子,这不仅有同性恋之嫌,并且相当幼稚,理想化。小柿子是不是同性恋这一点,贾芳晖希望能亲自验证一下。比如她可以轻一下小柿子,当然得先蹲下来,或者将小柿子抱起来提在空中。那样就像在玩什么费力笨重的游戏了,一点都不浪漫。贾芳晖摸着小柿子的头就像在教育自己孩子一样,可这个最顺手了。手臂要是再长一点或许能摸到她的裙摆,小柿子穿着儿童衣服,花俏得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