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安眠药啊!长孙酮抬头看看她,不感激,服了两颗下去,没用水,胶囊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了。“怎么跟我之前吃的那种不一样啊?”
“干嘛要一模一样。吃个药你还怀旧,真是有问题。”
她用力把胶囊吞咽下去,泪花都出来了。
燎原之火不是一点一点烧起来的,而是“哄”的一下就变成这样了。火势巨大,我很开心。让我沉醉,让我心碎。你知道这对于一个空虚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过后更大的空虚?……也许。但至少得到了片刻的痛快,而且,它一直持续到现在,未曾因为种种原因消失。
瞬间……瞬间……瞬间燃烧。轰燃。白轶在火中奔走,兴高采烈地呼喊着什么。站在火场边缘的长孙酮焦急地挥舞着双手,想冲进去把她拉出来。有人抱住了她,让她别做傻事。
“别去,很危险!”
“那白轶高兴个什么劲儿?”
“她疯了不行吗。”
“你才疯了。”白轶在火光中大喊,“回见长孙酮!我们回见!”
还是不要见了。长孙酮连连摆手,你要我给你陪葬吗?古色古香的建筑物一望可知是模仿外国风格建造的,它看起来华丽高大,让人想到那些跟自己毫不相关的遥远的故事和情结。空中花园的美好,就在于她在空中诞生,最后又消失无踪。为了成为一个梦,我们要做许多许多的努力,最后……最后才能成功。长孙酮走出很远,还回头看那烧得整片天空都亮了的大火。火势盛大得跟全世界都高兴疯了一样,白轶那可以忽略的微小的身体还在火场里滑来滑去。
“你不是说要自杀吗?”
长孙酮忍不住最后嘲讽了她一记。白轶说,“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想着要死的!像现在这种情况我自然不会自杀了,笨蛋!”
就是说你是冷得受不了才想到自杀,暖和了就没有那种念头了对吗。好吧,我认同这个答案了。
继续烧吧。
天哪,有一个厨房真是太完美了,我爱吃东西,我更爱吃自己做的东西。那不仅因为我有足够多的时间研究各种烹饪方法,还因为我是个地道的美食家。我,一个,美食家!
……荷包蛋变成焦包蛋了。焦掉的蛋白里有致癌物质,不过曹阅还是全吃下去了。好吃呗,我就喜欢焦味儿,让人感到暖烘烘的。
——吃完她美味的早餐,曹阅得知了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消息,在一楼发生的某件事已经几乎吸引了女病区所有的人前去欣赏观摩。曹阅不甘落后地去了,结果就是把吃的都给吐出来了,焦掉的荷包蛋和脱脂牛奶,去皮杏仁,全抱成团又重见天日了——唉,算了,倒胃口,不要提它。曹阅吐得剩下半条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房间躺了一整天。她醒来后,肚子饿得好像里边的馋虫架了个架子正在办烘烤宴会一样。并且,她是被一种讨厌的声音给吵醒的。笃,笃,笃,她穿着鞋子站在地上开始以为附近在打地桩,接着判断是楼下住户捣的鬼。
楼下住的不是长孙酮吗?……哦,还有一个新来的。曹阅冲下去,找到弄出令她感到恶心的那种声响的人,给了她一个教训。
十四
其间她一直觉得有点什么问题,却没反应过来。直到重新回床上躺了几分钟后才发现耳边一直萦绕着一个诡异的声音。她裤子口袋里多了只收音机出来——
有一个京剧票友爸爸的潜移默化,曹阅十分讨厌戏剧。那东西让她神经紧张,随时想要破口大骂。高音和浓妆和封建思想混合的产物就是戏剧啊!曹阅把耳朵贴近收音机,听到喇叭里微弱却刺耳的女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爸爸我想你?不对。埋葬腐朽的旧社会?也不对。
——应该是“这个小小的收音机哪来的”?
“美女,开门!”
曹阅把收音机放在桌上,走去开门。结果这一开门,她被一拳打中左眼,顿时感觉整个世界变绿了。
“操您母亲的骚x,你它妈的xx的xx的大爷在厕所里跟狗入的裱子搞xx……”
都是些需要屏蔽掉的话。曹阅在家里虽然被她妈骂得够多了,但类似这种骂人的话肯定是不会在家里听到的。曹阅被狠狠地揍了一顿,这个过程里最让她觉得受打击的就是胸部被擂了两拳。她忍不住尖叫。那位神秘的访客最后将曹阅拖上床,蒙上被子,一言不发扬长而去。眼泪和鼻血混合在一起,曹阅好久才缓过气来,艰难地掀开被子,抹着脸蹭到厕所里,洗掉脸上的污迹,手撑在水池台边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哇,靓女,我可一点都不认识你啊!
这是无耻的报复!曹阅跛着脚从厕所里出来,桌上少了一个微型收音机多了张纸条。楼下那个新来的有暴力倾向!曹阅打定主意要把这个消息传到每个病友的耳朵里。怪不得长孙酮把她铐起来了!哦!但她犯的错误是又把自由还给那个危险的小□,为什么?
“我要不要去报复呢?”
你打我,我打你,你回我一拳,我再踢你一脚。不管怎样这是全世界最流行的游戏。纸条上用工整的行楷写着一行字。曹阅没肿起来的左眼视力恰好是五点三,用一只眼睛看东西的话,打个折扣,算她只剩下五点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