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如何。”连璧倒显得很冷静,看向窗外的渠水。“生由此水生,亡也亡于此水。”
来了一阵风,将连璧的发丝挑起,柔顺了一地荒凉。
江奎看着她出神,好一会儿才鼓掌道:“不愧是誉满全国的连璧姑娘,单在这里一站便是千军万马也难抵你风采。”
“皮囊一具,才会引得方才麻烦,”连璧一顿,看着江奎,接着道,“还有眼前麻烦。”
江奎知道她这是在说自己,大笑。“美人儿在此,我怎不动心?”
“小王爷,连璧觉得您不是这样的人。”
“哦?”江奎也不反驳,走到连璧边上,低声说:“小王总觉得连璧姑娘心里住着一个人。”
连璧微笑:“这天下谁不知道我爱贺白鹿?”
“我不和你辩驳,你自己知道是谁。”江奎扭头,看着江面不语。
“我觉得小王爷心里也有一人。”
“哈哈哈,胡说,本王本自花丛中来,哪能只一人而已?”江奎大笑,转身要走。
“小王爷,其实你比谁都专情。”连璧一声轻语,却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头砸入了江奎平静的心,引起一阵波澜。
江奎哼了一声,一脚踏出房门。“随你怎么说。以后谁若再找你麻烦便报上江奎的名字,这京城之内不会再有人为难你。”
“谢谢。”
“不客气。”
马匪
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间,顾清风觉得江璇在避着自己。
一直到队伍再次启程才见到她的影子,依旧在队伍的最前面,昂首挺胸地骑着红色骏马。
不就是一只兔子嘛,她至于反映这么大?顾清风不解,摇摇头,决定在这档口还是避避风头,免得触怒了这小霸王后果可是很严重滴。
“小月,兔子呢?”
“在笼子里让郡主的人带着呢。”小月说。
“郡主?”顾清风越加疑惑,昨晚某人不是因为不喜欢兔子才哼自己一声负气而走的么,难道不是因为兔子?
抬头朝前望去,却正好对上江璇回头。两个人的目光在接触那一霎那就迅速分开,尴尬的很。
安耐住奇怪的情感,江璇呼出一口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慢着郡主。”身边的吴将军拦住江璇,“前方恐有埋伏。”
江璇凝眉往前看,果真见到远处扬起尘土,看这架势不下百人。“吴将军,可能就是我昨日见到的马匪。”
“郡主放心,末将定护您周全。”吴将军拔剑,高高举起。后边的将士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眼睛瞪着前方,严阵待发。
江璇一思索,吩咐道:“让夏公子过来。”
吴将军脸上闪过不悦,招手让一个将士去带顾清风。他听说郡主与这个夏公子走的很近,待他和周围人不同。又听说这位夏公子有一付极好的嗓子,将士们都赞不绝口。
“驾!”吴将军策马护在最前。他倒想瞧瞧到底这些马匪有多大胆子,竟敢在他面前放肆。
“江璇小心点,我总觉得这群家伙不简单。”顾清风策驴前来,停在江璇边上,环顾四周道。
她虽然不懂这些军事上的策略,但电视看得多了多少就有一些心眼。
“你懂?”江璇许久才开口,没有去瞧她。
顾清风摇头,“不懂。”
“那就听将军的。”江璇说的干脆,没留给清风任何余地。
顾清风只得点头,脸色严肃地看着吴将军。希望事情能如你所愿……
镜花缘里,琴声悠悠传来。正厅舞台铺满了红色花瓣,一个如仙似画的女子飘入舞台中,长袖甩开,脚踏着节奏,步步生花。赢得满场喝彩!
一曲舞毕,连璧在后台换装,她需得赶下一场表演。
“公子您不能进来!”丫头拦住一个人。
“有要紧事。”那人回答。
“让他进来吧。”连璧认出了那个声音,“小王爷,你怎么找到后台来了?”
江奎面色焦急,来回踱步道:“我接到快报,说是璇儿在茶马受到马匪袭击,生死不明!”
一句生死不明,瞬间就将连璧的心情打到谷地。她知道顾清风就在江璇的队伍中,她知道江璇受到袭击顾清风肯定也不会幸免。
紧紧握着拳头,连璧的嘴唇都已被自己咬出血迹。
江奎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的侧脸说:“我马上就出发找璇儿,你去不去?”
连璧听了,眼里透出惊喜。“带我去?”
“嗯,”江奎点了点头,“你若是同去,我马上找嬷嬷替你赎身除去贱籍,东西都替你安排好了,你只管上路即可。”
“小王爷为何要这么做?”连璧忽而问。江奎没有理由会如此厚待自己,究竟他是为了什么?
江奎沉默,突然拉过连璧的手道:“来不及了,我们赶紧出发。”
却不想后者甩开了他的手,背过身去。
“你——”江奎惊讶。
“小王爷赎罪,您的好意连璧心领了,只是,连璧在此还有事要做。”
“有什么比你心里的人重要?!”江奎一着急就怒喊出声。
连璧的身体一震,慢慢说道:“连璧心意已决,请小王爷莫要勉强。”
“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江奎略一想,之前好像听说那个叫贺白鹿的高中回来,怪不得连璧不愿走。“连璧姑娘,希望你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说罢,江奎气呼呼地离开。
屋里,连璧双腿一软,慢慢跪坐在地上,低头开始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