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姿六弦儿一惊,又问是何妙计。
千亿遂道:“自古帝王将相猝死,皆由子嗣属下欲谋其位导致,潘大海未死,那定然是他图谋霸权,杀了傅烨,只是...陷害于你二人身上,再买通手下造谣惑众。那么......”说着,千亿看向两人。
英姿六弦儿示意他无需顾忌,有话直说。
“那么,现如今知晓此事真相的,除了他的帮凶,就剩下你二人,他也定会到此搜捕你二人。所以这些天,你们必须栖身于小筑,不得再出门去。若有来人,能躲则躲,躲不了,便要截了风声。”千亿叮嘱。
“水帮势重,人广,此事潘大海做的虽然严密,也非无有遗漏,但凡江山换主,皇位转移,皆会朝野内外争议不绝,他水帮之中,现今也定是混乱不堪的,而我三人,与其做瓮中之鳖,不如下得着反棋,直取敌首,只要潘大海一死,那水帮必纷乱再起,无暇顾及你等了。”
英姿遂问:“不知这招反棋要如何下得?”
“你修书一封谴信使送往梅山,调一人前来。自梅山到江南,需十日脚程方可抵达,现下潘大海倾尽人力捉你,你要施那缓兵之计,约他十日后决战,他定赴约,届时你不必去往,隔日,再告知于他十日后再战......如此这般来上几回,即便他有耐心,手下匹夫定会暗谴他办事不利,这个时候,你偷袭敌营,但不必与他恋战,只引他出来,而我方黄雀在后追击,你便折回,将他置于两难境地......”
“此真乃万全之策。”英姿赞道。
“此乃斩首之计,但不可真的除了贼首,你二人捉住他,莫取性命,只虏他回水寨,逼他当众说出自己图谋......”千亿一席话毕,看向英姿六弦儿二人。
“此法若可成功,六弦儿,你也再无后顾之忧了。”英姿道。
六弦儿眉头紧蹙,忧心道:“千亿公子高才,只是,我不可再留此地。”
☆、夜会
千亿英姿皆疑惑,同时看向六弦儿。
六弦儿道:“两位不知,我百枝门二堂设在秦淮河畔,门中八名弟子于烟花之地做歌姬营生,而此番我受水帮陷害,必会累及她们......”
英姿连忙阻拦道:“你万不可再出谷,万一,你出去给水帮人众逮到,那...”
“鹰隼...”六弦儿打断英姿道:“我若不去,她们便要陷入和我那日一般的境地,而且是受我连累,那我岂不成了百枝门罪人。”
一时间,另二人都陷入沉默,半晌六弦儿又道:“两位不必担忧,我此番出谷,自会乔装改扮,而将消息传达之后,便会尽快回来与二位碰头。”
千亿见他决心已定,知晓阻拦无用,又叮嘱了几句,便与六弦儿打理行装去了。
不知为何,英姿心中涌起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可能是由于见过六弦儿受难时的惨烈景象,他颇为担心那人再遇不测,想极力阻拦,又觉六弦儿非自危之人。
越想,英姿越是烦乱,回忆起自己曾在三月楼羞辱过六弦儿,万般自责。
月如钩,夜静谧,一潭池水映竹影。
灯烛灭,望着落地窗外,夜色洒在青石地上泛出一层凛冽冷光,英姿心中渐渐涌出一阵莫名的凄凉,不由自主的起了身,走到院中。
厢房里的灯是熄了的,英姿对着那扇窗想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靠近,他是睡着了么?想着,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六弦儿耳力极为敏锐,闻得响动,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逆光站在门前的英姿。
他很惊讶,英姿给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留下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尴尬非常。
“咳...”英姿轻咳一声,回了回神儿道:“我...是问问你明日几时...启程?”
“五更...”六弦儿察觉到什么,也有些不自然了。
“好...好,那我便走了。”英姿匆忙别过目光,欲转身出门。
“哎......”六弦儿不自主的叫住了他,英姿亦再次驻步,望着他高大背影遮在门前,六弦儿思量半晌,起身移步到桌边,起了烛光道:“鹰隼,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走露了风声,更不会给你们招惹麻烦,我俏六弦儿虽出身邪门,却非卑鄙小人......也不会...恩将仇报......”
“六弦儿...”英姿打断他,借着灯光注视他的脸庞:“叫我英姿。”
六弦儿一时愣住,他方才解释的一番话,很明显这人并没去听...可叫他做什么,这有什么重要么?
相视无言,英姿单看着他,那是何其好看的一张脸,令他无言可喻,而那双看向自己的眼中噙着一抹水光...在这幽暗烛光的照映下,竟略显伤感。
“六弦儿...”英姿一时看入了神,无意的伸出手来,轻抚上六弦儿眼梢,似是想为他拭去那抹泪光。
听着他低沉动情的声音,感受那只手的轻抚,六弦儿心中一动,本能的躲开了,别过头去问道:“鹰...英姿...我一直在问你,你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现在可以回答么?”
“嗯.....什么?”英姿还沉浸在这暧昧氛围中,不可自拔。
六弦儿有些磕巴地问道:“是...我想知道,你那天...为什么要救我?”
“不救你,那是不可能的...”英姿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是说,我们两个明明是敌人,你也并非人人称道的侠士,我,我还曾经下手害你,你为什么要...”
“那我问你,既然我们是敌人,你那天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