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远家里的情况墨凡御是看在眼里的,家徒四壁四个字形容并不为过。他知道对方每日早早就要爬起来做窝头包子拿到集市来卖,而即使这样辛辛苦苦的,也赚不了多少银子,愿意收留他已经不易,而如今,对方又笑眯眯地看着他,让他去挑选自己喜欢的布匹,居然是要给他做衣裳,而他们只是萍水相分罢——
这些,在他这十五年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这样的人,墨凡御完全不明白宁修远想要做什么。
宁修远看清了墨凡御眼底的神情,无奈笑了笑,随即说道:“你不用那么看着我。你看,我把你捡回来,又把你的伤养好,给你吃给你穿……唔,虽然吃的是野菜,穿的是打满补丁的衣服,但是要是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啊。”
看着墨凡御听完自己的话眼底的警惕慢慢散去剩下茫然,宁修远说道:“你看,我比你虚长几岁,你要是不介意,以后就喊我一声哥,你也知道我没有兄弟姐妹,爹娘也已经不在,你就当做是我一个人孤单了,想找个人陪着就好,当然你以后若是要离开,我也绝对不会阻拦。”
会对墨凡御这么好,大概是因为宁修远犯了所谓的雏鸟情节吧,毕竟他魂穿到这么一个陌生的世界,总觉得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可以依赖的——
哪怕宁修远完全不知道墨凡御的来历,更不知道对方的身家背景,但是他并不在乎,他只需要明白,墨凡御不是个大奸大恶之徒便可以了。
☆、第4章 人不要脸
买完布匹和棉絮,宁修远又花了一百文钱买了一些花椒辣椒之类的调味品还有一条草鱼外加一窝小鸡之后,便拉着墨凡御准备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宁修远脸上的笑容一直都保持着。
不过这样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多久,他们刚走到家门口,宁修远本来还带着笑容的脸色一沉,瞬间变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双唇已经抿成一条直线。
大门口坐着两个中年人,他们一看到宁修远回来,就立马站起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简直能笑出一朵花来。
“修远啊,你回来啦,我跟你叔等你好久了,真是的,你怎么都不通知我们一声就把门锁给换了,害我跟你叔进不去,在门口吹了半天风。”
徐立花半是埋怨的话音落下,眼神又落在宁修远手上牵着的驴车上,在看清楚车上面的小鸡和布匹时,眼神一亮,就想要上前,她刚想要换身新衣裳呢,虽然那布匹的颜色和花色都素了些,但是也不错啊。
宁修远将徐立花的眼神看了个彻底,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他上一世孤儿一个,并没有任何亲人,但是在他印象里,所谓的亲人,应该是和蔼的、慈祥的,会用温柔的话语说话的,哪怕是叔婶伯姑之类的,也应该是可亲的那种,而不是像面前的两人,完全不像是一般叔、婶该有的模样,自私自利的彻底。
这两个中年人,便是原主的叔叔和婶子,宁恒山和徐立花,都是亲的,可惜,他们可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从来没有把宁修远当成亲人。
他们知道自个儿这个侄子在他爹娘离世之后,便将全身心的放在读书上头,对其他事情都一概不关心。
于是两人就时不时就来找宁修远用各种借口要银子,直到他们发现从宁修远手里的银子已经不多之后,两个人便干脆打起了这房子的主意。
在他们看来,这本来就该是给他们的报酬,他们可是帮忙养了宁修远五六年呢,又是做饭又是做衣服,他们就是要个房子怎么了,辛苦费总该给点的。
只不过,两人怎么也没有料到,之前他们每次找这个侄子拿银两的时候对方都给的利索,结果这次提出要地契的时候,却被拒绝了。
宁恒山和徐立花那个气的啊,不知道这个侄子怎么就开窍了,居然敢拒绝他们了!
于是后来徐立花干脆每天三顿的上门,目的就是为了这房子,他们可是去找人打听过了,这房子要是拿去卖,可以卖上两百多两银子呢!
两百多两啊,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他们就是种半辈子的地也赚不了那么多,于是,已经被迷了心窍的徐立花终于有一天爆发了。
这一天,徐立花直接在河边跟宁修远吵起来,她一边用粗鄙的话语骂着宁修远,一边还用手推搡他,她是个干农活的,本来手劲儿就大,而且本来就长得壮实,而宁修远的身体因为常年不曾锻炼,瘦瘦弱弱的,虽然已经弱冠之年,但是细胳膊细腿,跟徐立花根本完全没法比。
于是,宁修远一个不小心,后脚踩空直接掉下河,冬日的河面只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层,根本没法承载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他一摔下去直接就掉进冰冷的河水里。
徐立花当时就傻了,在别人救宁修远的时候,就匆忙跑回家,把这事情就跟宁恒山讲了。宁恒山听完之后,当时也懵了,他虽然想要那地契,却并没有想要侄子的命。
这么想了一夜,宁恒生突然就想通,觉得他们的机会到了,如果这次他那侄子没有坚持下去就死了,他们就可以直接拿走那房子,毕竟他们可是对方还仅存的,唯一的亲戚啊。
想通之后,宁恒山就把这些跟徐立花说了。当下徐立花也放下心来,然后两个人商量着,等到小半个月后再进城看看,即使他那侄子大难不死,他们也没有亏什么,大不了他们再扮的可怜一些。
宁恒山知道宁修远心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