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它,可有名字?”宋思徽神思有些恍惚,她觉得,这块玉,并不属于燕叶澜。
“颛渡。”
宋思徽心中一声闷响,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颛顼帝陵葬,渡我奈何桥。”
闻言,燕叶澜心下大惊,她怎会知道这句话,随即也便释然了,“颛顼帝陵葬,渡我奈何桥”是她在颛顼陵墓中看到的,宋思徽大概也去过,知道也不足为奇。
“燕公子,能否将此玉赠予思徽?”也不管自己的要求是否无理了,她只是想要借助此玉,找回自己的一些记忆。
见她眼神痴迷地盯着颛渡不放,心中一动,不自觉的想要答应她,轻叹一口气“罢了,你若喜欢,便拿去吧,我送给玉儿,却辗转落在你手上,也是与之有缘吧。”这句话,就当做是自己肯割爱的借口。
“多谢。”宋思徽见她同意,大喜过望,言语也有些激动。
“不必,宋小姐,我已解了你的疑虑,现下时候也不早了,叶澜也不便多留。”燕叶澜示意她可以走了,她和被自己忽略很久的项繁兄还有话说呢。
“哦,那思徽打扰了,改天再来拜访,告辞。”宋思徽本想回驳她,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大男人么,我走了,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想怎样,怎么只赶我一个人走,可是最后,只得不甘愿的努了努嘴,她有何立场来说这些话,撇了项繁一眼,终是转身走出了门。
宋思徽记得王燕怡被赶出平王府之前,她对她说,“你太过软弱”,而今见到燕叶澜,除了面貌相似,她始终把那两人联系不到一起,的确,那个人,前后的性格差异实在是天壤之别,王燕怡的性子软弱,过于柔和,与平常富家女子无二,相夫教子,恪守三从四德,万事隐忍,那是从小被礼仪教条所熏陶的女子,当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彻底颠覆了自己心中所认知的深闺女子形象,换上了男装,与其他男子称兄道弟,却没有丝毫拘束,与自己交谈,落落大方,张扬不羁,眉目间总是那般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宋思徽迷惑了,到底是有多强大的内心,历经了多少风霜,才使她如斯自信自得。她还是不明白,王燕怡,是怎样转变为燕叶澜的,那份独属于强者的气势,除了皇上与父王,她未曾从任何一个男人中看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更文,当强势之人遇上固执之人,其中会生出怎样的裂痕
☆、青青子衿
“燕兄,那位姑娘身上蓝色的石头,可真是玉?”见宋思徽已走远,项繁回头讶然地看着燕叶澜。
“项兄还没见过蓝色的玉吧,不过那确实是件罕物。”
“我曾见古书上记载,颛顼帝生时,便随身佩戴着一块蓝色宝玉,通透晶莹,夜晚会散发出淡淡的幽光,故后便随之一同葬于帝陵。我觉得燕兄此玉,倒与颛顼帝那块有几分相似之处。”项繁慢慢思索道。
燕叶澜想了想,淡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罢,我们也别管那劳什子玉了,还有七日才放皇榜,你我二人不如明日结伴外出游玩一番,我可还未好好逛一逛这皇城呢。诶,项兄也应该常常在京城走动吧,建康可有什么好玩的?”
“呵呵,燕兄乃文采fēng_liú、旷达洒脱之人,且精通音律,我给你举荐个好地方,城北有家集音社,名字叫做‘角徵宫’,那里广集天下fēng_liú名士、才子、佳人,以乐会友,燕兄若在里面结交个红颜知己什么的,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了。”说到最后,项繁的语气中明显有了促狭之意。
“学着打趣我了是不?不过,听着还有那么一番趣味,我倒想找个人切磋一下琴艺。”燕叶澜心中暗想,才子佳人什么的自己才不感兴趣,只是说道佳人,又不禁联想起了桃花苑中那名美得虚无缥缈的女子来。随即好笑地摇了摇头,怎会忽然想起她?也不过是利用她在殿试上助自己一臂之力而已,一直以来,她都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也非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毕竟多一个人相助,便多一分胜算。至于为什么那么确定那个公主会帮自己,其实她也不知道。
见她一时间变幻莫测的表情,项繁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燕兄,想什么如此入神?”
“哦,没什么,对了,项兄,此时天色已晚,家里也有客房,今日若不嫌弃,就在此小住一宿。”燕叶澜醒过神来,歉意地笑了笑。
“既然燕兄婉言相留,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以后也别燕兄燕兄的叫了,唤我名字即可,叶澜今年二十有四,不知项兄年岁几何,我也好改称呼。”燕叶澜觉得这古人的称呼听起来实在是别扭,随而提议道。
“好,叶澜果真不拘小节,项繁如今已近而立之年,就不客气的称一声为兄了。”项繁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赧然。
“项大哥比叶澜年长,应该的。”
次日,两人早早地便起了身,洗漱完毕后便雇了一辆马车往城北去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在“角徵宫”门前停了下来。
“这地方倒是僻静清幽,想必它的主人也乃风雅傲然之人。”两人下车后,便见周围竹林幽幽一片绿,两层设计精巧别致的竹楼便便隐逸其中,顶上挂着一块紫竹牌匾,飘逸遒劲的笔锋写了“角徵宫”几个大字,燕叶澜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禁感叹道。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
旁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