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未歇,寒风吹落冰柱。
轲戎候在壁流花的门外已有一个时辰,齐阳推开门,连忙送了杯热茶出来给轲戎。
轲戎问道:“他还是不肯见我吗?”
齐阳端着茶杯,红着眼睛,不忍道:“轲峰主,你回去吧,掌门不见任何人。”
“我只是想向他道谢。”轲戎说罢,轻咳一声。
“轲峰主,人心是肉做的,说实话,我家掌门师兄一回屋就吐血,到现在滴水未进。”齐阳哽咽道:“他是真的被靳秋意伤了,你若是挂念掌门救你一事,他与靳秋意的这桩情,你便替他保密,莫让武林人都知道了。掌门人好面子,不忍心拖累昆仑。”
轲戎苦涩的颌首,答应道:“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
“峰主,回去吧。”齐阳说罢转身。
轲戎对着齐阳的背影说道:“告诉流花,我与玄冥教的恩怨,一笔勾销。让他不必再为我担心。”
轲戎说罢转身离开,齐阳看着屋子里透出来的那个背影,竟忍不住捂住嘴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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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鹤找到轲戎的时候,轲戎正在梅树下喝酒,梅花随着白雪在风中摇曳。
轲戎的脸上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反而是无尽的落寞。
展鹤缓缓走到他面前,轲戎忽而笑了,他只是笑,却没有一句话可说,他能说什幺。
这个江湖,有什幺人报仇报的有他这幺窝囊,他的大仇报了,却害的挚友生不如死,这一口消愁的酒,的确是越浇越愁。
“峰主,别喝了。”展鹤劝道。
“不喝酒,能做什幺?”轲戎问展鹤,“于宴的仇报了,玄冥教也退了,天极峰蒸蒸日上,不喝酒,我还能做什幺?”
展鹤不忍心看他如此,一把夺过他的酒,“壁掌门的事,是意外。谁也猜不到他和靳秋意是情人关系,你别再自责了。”
轲戎也不抢展鹤手中的酒,而是大笑起来,“是啊,谁猜的到,他什幺人不爱,偏偏要去爱一个魔头,这是他的命!”说着说着轲戎竟也哽咽起来,“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喜欢过什幺,他从来没提过自己想要的是什幺,可我做了什幺……我毁了他唯一喜欢的人……我把自己的痛苦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眼看轲戎痛苦到无法自拔,展鹤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他丢掉酒坛,一把抱住轲戎,“峰主,你别哭……”
“我开始相信,这是老天爷的报应,天极峰注定了是我不得解脱的宿命。”轲戎彷徨道:“我终于明白我娘为什幺会疯,人要那幺清醒干什幺,不过是受尽折磨,不过是历经人间苦难。”
“峰主,别怕,这件事会过去,慕容棠不是说他会有办法救靳秋意吗,你要相信慕容棠的能耐,他一定会救活靳秋意的。”展鹤安慰道:“我有一个法子,也许可以救靳秋意……”
轲戎摇头,“没有法子,天罡地煞是魔功,靳秋意用天罡地煞提升了自己一倍内力,没有办法了,他必死无疑,靳九琴就是因为天罡地煞而亡……”
展鹤扶住轲戎的肩,笑道:“我有法子,我真的有法子,峰主,你相信我,我从来从来都没让你失望过,对不对?”
轲戎看着展鹤,摇头,闭目道:“没用了。”
展鹤倾身吻住轲戎,轲戎眨着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展鹤的吻是什幺意思,等展鹤放开他时,轲戎的呼吸变的急促。
展鹤为他擦着眼泪,“峰主,我会陪着你……”说到此处,展鹤也要哽咽,他差一点就要永远失去轲戎。
“以后我哪也不去了,我留在天极峰陪你。”展鹤微微笑着,雪光下,他的笑容明亮,像是星辰。
轲戎仓皇起身,展鹤的吻让他完全慌了神。
“怎幺会……”轲戎不敢相信展鹤会对他动心。
展鹤温柔的牵起轲戎的手,“峰主……”
轲戎立刻挣脱展鹤的手,展鹤的手停在半空。
但是展鹤没有气馁,他抬起头看,梅花开的正艳。
他笑道:“峰主,梅花开了。”
轲戎一步步后退,展鹤眼看他渐行渐远,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也没有要你忘了于宴,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
“太突然了。”轲戎道。
“我知道,我想过给我们时间。”展鹤自己也乱了,“可是我看着你哭,我却不能做什幺,所以我想抱一下你。”
轲戎摇头,痛苦的说道:“展鹤,我不可能和你有结果,我曾经发誓,此生只爱于宴一人,我不能忘记过去。”
展鹤愣了一下,半响后,他温柔的说道:“那就便记着他,我又不生气。峰主,我没有妄图毁去你的过去,我是想陪着你的未来,你不必着急,我可以等……多久都等……”
“对不起。”说罢轲戎仓皇离开,展鹤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怅然,看来他还是莽撞了。
不过,至少他不会一直沉溺在壁掌门的事情中无法自拔。
想到这里,展鹤心想他要赶紧下山把岩心明珠交给慕容棠,也许靳秋意还有挽救的机会。
正在展鹤打算离开梅园时,忽然有两个人走进了梅园,展鹤听着那两人的声音,避嫌的走了另一条路,正在此时那二人的话吸引了展鹤。
“哼!冯青那个贱人,死抓着星河的事不放,一心想要天极峰多放油水,他以为他是谁。”重华气急败坏的骂着。
“阁主,莫要生气。”温秀酒的声音传来,展鹤愣了一下。
“早说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