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抽出腰畔匕首,借与赵擢把臂的瞬间挥出,然而屏风后藏身的犬戎武士动作更快,怒吼一声掀翻了屏风!
一匕挥去,时间的流逝仿佛在那霎时变得无比缓慢,游淼万万没有意料到,赵擢竟是一手握住了他挥出的匕首,眼中俱是痛惜与不舍。鲜血四溅,游淼当即愣住,那一刀穿透了赵擢的手掌,无法再进半分。
与此同时,屏风砸中游淼,游淼右手折断,额头鲜血长流,摔在地上。
那藏身在屏风后的犬戎武士现身,将赵擢护在身后,李延大惊破门而入,平奚紧跟其后。
“游淼……”
“游大人!”
犬戎武士大喝一声,无人敢上前去。
“你……当真要如此执迷不悟?”赵擢痛心疾首道:“赵超已回不来了!你还想如何?”
“咳……咳……”游淼咳出一口鲜血,头混脑胀,在地上痉挛。
“陛下。”李延道:“今夜必须举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游淼跪在地上,一手支地:“你们……平奚……你……”
平奚料不到竟是这么一个局面,上前道:“子谦,陛下……赵超罹患重病,两天前已经……驾崩了……”
赵擢道:“游子谦,我答应你,不会伤害你姐半分,我一生无嗣,定会善待你姐,善待天启万民……”
“听……谁……说的?”游淼断断续续道:“赵超回不来了,你们……听谁说的?就算他在北方驾崩了,兵权还在李治锋手里……你们……”
李延道:“陛下!非常之时,不可再心软!游淼在我们手里,李治锋不敢妄动……”
那犬戎武士上前,眼见一掌就要切在游淼颈间,短短顷刻,电光石火的一瞬,变故再生!房内头顶发出一声巨响,唐晖一声大吼犹如晴天霹雳。
“谁敢动手!”
唐晖身在半空,一身御林军战甲闪烁着金光,旋身落下,以劲力射出四枚铜钱,房内局势混乱至极,李延闷哼一声撞翻了桌子,游淼只觉唐晖一手抱着自己,将他强行拉起身。
那犬戎武士冲来,唐晖双目不能视物,转身与犬戎武士对了一掌,两人撞破房子,从三楼激射出去,游淼扑在唐晖身上,二人同时狠狠摔上了对街民居的屋顶,撞破屋顶,摔进了室内。
黑暗与混乱中,御林军手忙脚乱,把游淼抱上马去,远方又有人打着火把追来,唐晖喝道:“撤——!”
整个扬州沸腾了,御林军遭遇了一场伏击,在深夜中人仰马翻,到处都是箭矢声,马嘶声,游淼在冷风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唐晖的马后。
“抱紧!”唐晖焦急道。
“现在是怎么回事!”游淼大声道。
唐晖道:“扬州军叛了!先回茂城去!”
“是平奚!”游淼吐出一口唾沫,感觉在墨烟楼中那一屏风撞碎了自己的一颗臼齿:“快回去封锁兵部!”
扬州军追出城来,上千名御林军不顾一切,朝茂城疾驰而去,现在谁先抢到茂城,谁就能在这场混战中获得先机。然而一进茂城,城内的驻军便杀了出来,游淼只觉四面是敌,城中火苗四起,映红了半边天空。
唐晖道:“怎么办?”
“报——”一名副将冲来,大声道:“茂城西城门已失守!”
游淼翻身下马,在内城门外不住喘气。
唐晖道:“关闭内城所有城门,参知大人,你带皇后先走!到北方去,朝陛下与李将军求助!”
“不……不……”游淼知道这个时候决计不能退,深夜最黑暗之时,大火顺着长街蔓延,唐博纵马冲来,吼道:“怎么回事!”
游淼与唐博对视一眼,游淼满脸是血,大臣们纷纷纵马赶到,谢徽来了,秦少男也来了,政事堂的给事中们来了一大半。
“赵擢归来。”游淼道:“愿意投奔李延的,这就出城去。”
谢徽那一惊非同小可,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游大人!”谢徽道:“此时万万不可惊慌失措!”
“我知道。”游淼啐出一口血,扫视众人一眼,说:“各位都不走么?不走我就下令了,诸位请入内城!林大人,黄大人,李大人,各位请火速到东门外去,等我前来,其余各位大人进城。稍后我会去各县发勤王令,调集扬州十六县民兵,御林军准备,回守内城!”
“勤王令?”唐博道:“勤谁的王?”
“救还未出世的太子!”游淼喝道:“救天启的骨血!”
四周所有人呼啦一下全散了,谢徽朝游淼道:“参知大人好计策,此战必胜。”
“那么就劳烦谢大人了。”游淼低声朝谢徽道:“进了皇城的士族子弟,请谢大人妥善保护。”
谢晖点头,游淼转身去追唐晖。
御林军还在为保护茂县南门而浴血作战,唐晖停下脚步,说:“游大人。”
“唐大哥。”游淼转身,唐晖背后的御林军关上内城门,发出轰然巨响。太阳升起,唐晖站在满城金光之中,问:“为何不走?”
“不能走。”游淼道:“也不愿走,先生把这副担子交给了我,这就是我必须要面对的。”
说毕,游淼上前一步,朝唐晖一跪。
“请唐大哥为我,为陛下而战!”
唐晖一抱拳道:“如此,便有劳贤弟了!想进皇城,除非从我唐晖的尸体上跨过去!”
唐晖转身,前去点兵,御林军剩六千余人,四大城门紧闭,谢徽带领大臣们及家眷齐聚,进入殿内。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