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提拔,竟是几乎与曹侍郎同等官品。
“是,臣谢过皇上。”贺正之又是作了一揖,说道。
“朕有一问,想从贺卿此处求解。”蓦地,苏长策缓缓说道。贺正之微微一笑,“皇上但说无妨,臣定当知无不言。”
“贺卿为何会知晓,李继能够胜任?”苏长策问道。
“柳扇治理秦州有道,若是贸然派人前去接替,怕是这人狂妄自大,将秦州秩序多加修改,这便是坏了柳扇多年来的辛苦经营。而臣知晓李大人为人稳重忠厚,必会恪守柳扇制定的规矩,这羌人蛮夷见此情景,自然惧怕李继。”贺正之娓娓道来。
曹侍郎在一旁听着,不禁暗自叹服贺正之此等过人之处。
他与吏部尚书大人如此束束手无策之时,在贺正之此处,竟是随意的迎刃而解,又怎么能够不令他叹服?
苏长策亦是赞赏的颔了颔首。
只是,贺正之此人,看上去温柔似水,可有时心思聪慧,有时又迂腐不知变通,温吞不求上进,倒也不知他为何进入仕途。
作者有话要说:
☆、工部侍郎
苏长策指明了让贺正之监作,自古以来,这兴建土木之事,对于官员来说,都是极好动手脚之地。
可偏偏遇上了贺正之这么个人,这咏春苑的修筑,哪里能够像以往那般,可以从中捞取点好处?
谁不知晓这贺正之是目前皇上面前的红人?就算是工部尚书品级要比他高些,也不敢颐指气使的使唤贺正之。
“招募一千壮丁,在三个月内理应能够竣工。”贺正之一边说着,一边挥毫写下,“一人一月一两银子,三个月便是三千两白银。”
随后,他沉吟了一下,才又是道,“户部拨出三万两白银,理应能够有所剩余。”
苏长策并未多说要将咏春苑扩建一事,既然如此,所用的钱财自然没有料想的多。只是这其中猫腻,明眼人自然心里明白。
这一月一两白银,对于这些壮丁来说,若能完全的发放到手中,便是莫大的恩惠。
只是这其中总是有些克扣,硬生生将一两白银缩减成几百文钱,其余的自然是落入了这些为官的钱袋之中。
再加上,监作之时,总有人趾高气昂,像是使唤奴隶一般使唤这些壮丁,所以,大部分人倒也算是被强迫而来的。
贺正之出身贫寒,自幼凄苦,能亲身体会这其中的辛酸。
他心中有数,监作之时,虽然总是一副温和的神情,但一旦闲来无事,就能在咏春苑之中见到他的身影。
这时时刻刻监作咏春苑的进度,倒是让他人不敢从中做手脚。
一到月末,这银子的发放,他亦是亲自监督,直到的的确确每个人手中都得到一两银子之后,才算是作罢。
谁都知晓他是当朝的红人,就算心里有所不满,也不敢多言,只能面上应和着,背里咒骂着。
可这些人没办法从中捞取好处,自然是换做这些壮丁们受益。
这般一来,得民心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自从将贺正之升为工部侍郎之后,苏长策与这贺正之便是开始少有接触。
蓦地今日批奏折有些许累了,放下朱笔之后,吩咐了张福来去工部将贺正之召进宫里来。可张福来一去,贺正之哪里在工部里?
“怎么?现在不正是当值的时候么,他不在工部,去了何处?”苏长策微微一怔,想那贺正之不至于擅离职守。
“主子莫要误会了贺大人,听闻贺大人是去咏春苑亲自监作去了,想来一时半刻是回不来。要不,奴才去咏春苑寻了贺大人过来?”张福来跟在苏长策身边很多年了,有时候会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思,才如此笑道。
苏长策一听,觉得这倒也符合贺正之那性子。有时候还真是认真得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放过。
半晌,他才站起身来,明黄的衣袂轻轻一挥,“摆驾去咏春苑。”
张福来应了一声,才急忙下去准备。
到了咏春苑也未必能够立即见到贺正之,他平日在此处巡视,要找到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段时日,在咏春苑之中的壮丁日渐与贺正之熟络起来,问上一问这些壮丁,就可大约知晓贺正之去了何处,所以这才省去了许多气力。
张福来好不容易见到了不远处一深绯的官服,才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叫唤,“贺大人,贺大人!”
只见贺正之头戴两梁冠,腰间带銙已然是金质,哪里还与之前任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时候那般相同?
贺正之听到了张福来的声音,才缓缓的抬起眸子来。虽说官品高了,可这人还是和以往一般没什么变化,总是不急不慢的。
“张公公,你怎么来了?”贺正之伸出手去,扶了张福来一把。张福来此时弯着腰,正不停喘着气。
“是不是皇上有事召见我?”他也算是有些经验了,每次见到张福来,差不多都是苏长策要召见他。
张福来过了一会,总算是缓过气来,才道,“皇上正候着呢,还请贺大人移步。”
“好,劳烦张公公带路罢。”贺正之柔柔一笑,说道。
张福来这才在前头带着路,又是按照原路返回。
路途之中,所遇到的壮丁见到了贺正之,都会礼貌的打一声招呼,贺正之亦是温和的回应一声。
像是贺正之这般的好官已然不多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受到众人的爱戴。
苏长策已然候着有快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