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到距离中午这个时候挺闲的,冬天的阳光又露脸了,温暖的冬阳就洒在大厅前那天笔直的路上,路的两旁花木扶疏,一切安静。
天璧山庄的红漆木门被关起来,也因为关起来那道门,门里面的人就不会再去想外头到底有几具尸体,人心稍微舒缓了下来,言谈里惧意也少了些许。
小九一跃跳上围墙,从高处往墙外看,一边看一边走,稍微做了点巡视。
然一切都和昨日一样没变。当然,那几具倒在红绳外的尸体也是。
绕了一大圈回到大门入口时,刚好另一队人在厅里头整装,要等早上出去的那些人回来,交接后继续在大厅附近巡楼守卫。
小九回到了厅里,有几个人朝他打了招呼,他也点点头,走到厅里倒了杯水喝。但是在他背后对着大厅入口喝水的刹那,突然听见厅里头仆人与侍女的大喊尖叫。所有人都被那几个惨叫给吓着了,纷纷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大厅门槛处,站着个身穿绣花罗裙的侍女,她掩嘴抬头,动也不动地凝视着书写着「天璧山庄」的匾额下,一句没有四肢与头颅,只剩几块破布缠着的尸体。
那具身体淌着血,鲜血不断散落,将花样年华的美丽侍女脸蛋浇得一脸鲜红。
厅内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当场有这么多高手在,竟没有人发现那残缺不全的尸体是如何吊在匾额下的。而且尸体血流的那么多,根本就是断了四肢与首级后被挂上的。
小九一见悬着几乎不能被称作为尸体的东西,喝入嘴里的一口茶就这么喷了出来,部分茶水还呛到了他,令他咳个不停。
一直在天璧山庄主位置上的林逾方回过神来,当他见着身体上残留的布条时,整个人皆目欲裂。
林逾方脸上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而且面目扭曲狰狞。
他由高台上慢慢一步一步走下来时,已经精气神乾竭,如同将死之人,唯有剩下想见妻女的心头支撑着他。
没人看见林逾方怎么做的,他只是露在衣衫之外的手指稍微动了一下,吊着尸体的麻绳随即断裂,而后他在底下伸出双手,接住那残缺不全的身躯,但那身躯仿佛有千万斤重一样,令得到跌跪在地上。
林逾方动也不动地凝视怀里的尸体,他颤着手指翻开碎衣,而当在他瞧见尸体右肩上有一朵被鲜血染红的海棠花印记后,纵使身边人声吵杂,他也似听不见了一般。
一名被其他侍女通知而来的嬷嬷排开人群动了进来,她一见那块海棠花印,与尸体上明显为荘主夫人失踪时所穿着的相同衣饰后,顿时跪倒在地上,双手之地,颤抖着身体往林逾方的方向爬。
「夫……夫人……」嬷嬷吓得泪眼朦胧,颤抖不停地说道:「老……老爷……夫人怎么成了这样……」
围观的众人顿时哗然,惊愕不已,原来被斩去四肢与头颅,高挂在天璧山庄匾额之下的,竟是林逾方的结发妻子。
嬷嬷爬着,伸出手想碰碰自己服侍了多年的庄主夫人,但林逾方一掌将她挥开,大声咆哮道:「不许碰她,你没有资格碰她!」
林逾方突然间昂首嘶吼,那声音凄厉悲苦,令闻者辛酸,谁都能感受到他丧气之苦。
「云儿、云儿!」林逾方低下头,一声一声喊着妻子的名字,滚烫的泪水由发红的眼眶中流出,滴在妻子的身上,融在化也化不开的鲜血里。
小九将那名被林逾方打了一掌的嬷嬷扶起,嬷嬷心里痛,眼泪一直流,也顾不得被主子打出伤,嘴角渗出了血丝,只是死死地看着庄主夫人的尸首,哭个不停。
这时林逾方突然抱着那具尸首站了起来,神色疯癫,指着周围的人说道:「是谁,是谁杀了我的云儿?」
林逾方指着眼前的人。「是你?」
对方退了一步,连忙摇头。
转了个方向又指:「是你?」
被指的那人也退了一步,也是摇头。
接着林逾方指向了致远大师,他怒吼道:「是你?是你对不对!清明阁的余孽,二十多年前没将你们全灭了,柳长月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竟将我的云儿还成这样!她的四肢,她的首级呢?还来、给我还来!」
说罢指间竟飞出了暗器,直击致远大师眉心。
小九本来扶着那嬷嬷,但一听见暗器破空之声,双手一松,身形一移,迅速到了致远大师身边,同事手掌一掌,便在电光石火间截住了那可能会让致远大师命丧当场的暗器。
「你这是干什么!」小九握住手掌,怒道:「看清楚,致远大师不是杀你妻子的人!你对个出家人动此杀手,会造孽的!」
林逾方将眼神移到小九身上,接着不发一语,看了小九好一会。而后竟有一手抱着尸体,一手抽出长剑,朝着小九狠狠斩了过去。「柳长月,你杀了我的云儿还不够,我女儿呢、我女儿呢,快将我的袖儿还给我!」
林逾方简直已经疯了,追着小九直砍,而且来帮小九忙的他也砍,知道最后有道黑影出现,手一抬打飞了林逾方手里的剑,一转眼又点了他的昏睡穴。
林逾方整个人才从死死盯着小九模样渐渐合上眼,之后昏倒在地睡了过去。
众人松一口气,小九也松一口气。刚刚要是被姓林的疯子砍死,那可不值得了。
小九定睛一看,原来来人是许凌,许凌会出手帮他,肯定是卯星的主意。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