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被他说得心中一动。
“真的假的?”
白玉堂真诚地看着展昭,声情并茂地念着笑话:“当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就知道你的话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废话!”
展昭大笑出声:“好,为了你这句话,我拍。”
他很轻巧地做出了这个决定,像是很随意,又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没有一点迟疑。只是不知道丁兆兰如果知道,他几次三番都没说动展昭,最后白玉堂一句话就让展昭答应了,该是什么心情……
嘘,不可说。
两个人轻轻松松地达成了一致意见,为故事里的江湖儿女情怀所动。打打闹闹间,白玉堂仗着体力优势把展昭压在沙发上,一双漂亮深邃的桃花眼静静地凝望着他。
“你也想到了是不是,师兄?”
想到了我们年少的梦,天真快乐的情怀,所以觉得感动了,对吧。
展昭怔忡起来。
多少年没听过白玉堂唤他一句“师兄”,那一瞬间的愉悦感和满足感奔涌在血液里,最后回流进心脏,成为一朵心花的养分,怒放的感觉更鲜明。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白玉堂的脸。
展昭很想说些什么,但他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似乎也不必再说什么。
舅舅的话重新回响在耳畔,“你和玉堂,是世上最要好的朋友和知己,或者定义为别的关系也行”……
除了兄弟,伙伴,知己之外,他们之间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吗?
葫芦的呼吸声安逸宁静,窗外的落雪无声无息。
展昭闭上眼睛。
下一秒,白玉堂滚烫的唇温在他脸上绽放,心底的花开放时好似有叹息的声音,绵长如思。
有的……
除了兄弟,伙伴,知己之外,还可以是爱人,是亲人。
我愿意选择的,都是你。
混沌初开,所有的暧昧和小心翼翼都有了定义和归属。
☆、r 18 深雪里开出的心花
新的一年,有什么东西好像无声无息就发生了变化,但认真去端详,又觉得一切还如从前,呼吸交缠,目光交缠,彼此的生活轨迹依旧交缠,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说,也许是今花胜似去年红吧。
大抵每个新年都是这个样子的。
年后展昭和白玉堂要各自去探望自己的父母,白玉堂临走之前,先陪着展昭去了一趟烈士陵园,给展昭的爸爸拜年。
“明天我回常州去,见见我妈。她应该是更喜欢常州的,您放心,她一直很好。”
展昭放下花束,未干的露水染着鲜花的芬芳,幽幽静静。
清早的烈士陵园很寂静,夜雪未融,晨雪又降,绵绵絮絮落得白茫茫,只让人觉得美,心里头一派平和。
白玉堂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住了展昭的手,感觉有点冰凉凉的,于是被他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十指交缠。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站在落雪里,站在展昭爸爸的墓碑前,注视着墓碑上永远年轻俊朗的笑容,谁也没说话了。过了很久,展昭才笑了笑,说一句“走吧”。他们沿着宽阔整齐的小径离开陵园,不远处的山坡上栽了许多梨树,黝黑枝头落满细雪,好似接了一片白云盈盈栖于枝头,美得很。
展昭像是心情很好,声音低柔含笑,与白玉堂慢慢说话,挑着他父亲在世时的一些趣事,娓娓道来。
他平常不是多话的人,一旦话多起来,絮絮叨叨莫名也很可爱。
展昭的手还在白玉堂的口袋里没拿出来,暖暖的,掩藏在长长的烟灰色围巾下面。天空有些阴灰色,雪不晓得从哪里飞出来,遥远的尽头是永远到不了的地方。
那里……
应有故人安坐云台笑看我,寂然行路。
白玉堂也含笑听着,时不时脑袋凑过去跟展昭贫上一两句,然后两个人一齐轻轻笑起来。身后留下一串迤逦的脚印子,童趣宛然。
晚上展昭给丁兆兰打了个电话,说了声关于那本书的事情和自己的决定,表示出演的话,还要附带家属。丁兆兰笑得不行,约定等展昭从展昭回来再详谈这件事。展昭刚挂了电话,楼道里隐约传来开门的动静,不自觉就笑了起来。
转过头去,白玉堂刚好推门进来,随手把门关上。
白玉堂先叫了一声“葫芦”,那狗懒洋洋地趴在展昭的腿边,闻言也只掀起眼皮子瞅了白玉堂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睡得不动如山,很有点禅味。
但展昭的目光落在葫芦上,总有几分忧虑的样子。
白玉堂看见那目光,就走过来蹲到展昭的脚边,伸手摸了摸葫芦的脑袋,手在它背上缓缓顺着毛抚摸过去。
“葫芦快十岁了吧。”
“嗯,你走的时候刚出生没多久,算一算也快十年了。”
展昭轻轻叹口气。
葫芦的寿命算比较长的了,一般的哈士奇七八岁就进入了老年期,逐渐衰老,最终死亡。葫芦被展昭养了十年,被养得性子跟他一样,温顺、慵懒、安静,不像是一般的哈士奇那么活泼,但以前也不是这么懒得动弹的样子,至少它跟白玉堂还是能玩闹得起来的。
进入深冬之后,葫芦越来越安静,吃的也少,展昭起先以为它病了,带它去看了兽医。
结果只是自然衰老而已……
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这条狗,陪伴了展昭几乎十年,陪他度过了白玉堂离开的时候,最寂寞的那段光阴。家里只有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