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特别。”我纠正。
“嗳,对,是特别。”唐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她的学习成绩非常好,尤其是语文,我们都不敢相信一个孩子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还有,她的记忆力也非常好,每次背诵课文都是她背得最好。”
“嗯,你们班的孩子都住在篱笆村附近?”我问。
“差不多一半都是。”唐老师很奇怪地看着我。
“哦,我想邀请安安的同学到我们家做客,要是唐老师方便,也欢迎你来!”我笑着说,“我们家很大,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菊花,还挖了个小池子养着鱼和蝌蚪,还有两只小乌龟一只兔子……安安在家里是个快乐活泼的孩子。”
“哦……真没想到……好,我一定去!”唐老师很好奇。
“谢谢你!”我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也缓缓伸出来的手。
“怎么又在发呆了啊?是不是想起了那一次家长会你在这儿被不点名批评了?”郭纯碰了碰我。
不点名批评?那是高一第二次开家长会的时候,我的成绩下降了,还被发现写了好多朦胧的情诗,学校说我早恋。其实那段时间是小玲和我闹矛盾,我情绪很低落……
“肚子饿了噢,去吃饭吧!”晶晶装出哀求的可怜样。
“唉,一天到晚就会喊肚子饿,你这样怎么减肥!”郭纯亮着大嗓门教育她。
“人家就是肚子饿嘛,有什么办法。”晶晶很“委屈”。
“好啦,走吧!你就记得小时候老饿肚子,现在就整天报仇似的填!”郭纯说。
“那是事实嘛,我是时代的牺牲品啊!”晶晶还在装可怜。看着她那个白白胖胖委屈可怜的样子,我们都忍不住笑了。
进午餐的时候,大家点了一桌的菜,郭纯和晶晶饭后就要回去了,这当做是彼此的告别宴。
餐间,小玲的手机不停地响,小玲满脸红光地跟对方介绍我们这两天的活动,激动,幸福,温情,娇柔……
“是你老公打来的吧?一看你那个样就知道!”她挂了电话后郭纯问。
“是啊,说惦记我了,叫我早点回家。男人真是的!”小玲说。
“我们还打算邀请你到我们那里玩呢,很多老同学都分配到那儿工作!”晶晶说。
“我也想啊,下一次吧!”小玲陪着笑。
饭后,大家一起到小玲住的旅馆,又聊了一会儿天,郭纯就去开车,她们也是下榻在这家旅馆的。
郭纯和晶晶走后,我也打算回去了。
“文青。”小玲叫住了我。
我停了下来,并没回头。
“晚上来一次好吗?我明天就得走了,他很生气,刚才还骂我了,我一直是对着他挂了的电话自话自说的……”小玲的声音变了。
我转过身,看着她蓄满泪的眼,为什么这么要强呢?为什么要硬装呢?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这么矛盾这么累?
“好吧,晚饭后我过来。”
晚上,当我敲响房门的时候,小玲马上就把门打开了,好像她一直就站在门边等着开门似的。
“文青。”她猛地抱紧我,我知道她在哭。我伸手搂住了她。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想你想了十八年了。”小玲继续在啜泣,“我承认我回来就是为了找你的,我跟那个大嘴的陈碧琼说我离婚了,那是为了试探你的,写文章是为了告诉你,我还爱你,那些评论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我发的,我所有的谎话甚至也是为了刺激你的……文青,我无法忍受你的毫无反应,我简直要疯了!”
我没说话,不知道要怎么说话。
“你为什么要那么无情,那么冷漠,为什么对我视而不见。”她在我的身上擦着眼泪,“是我先对不起你,但你后来不是也跟男人私奔了吗?我们都是没办法的呀,这是社会现实。你怎么那么记仇啊!”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可以怎样呢?”我静静地说。
“我们可以做永远的好朋友啊。”
“怎样的好朋友?是和郭纯她们那样的呢,还是像我们以前那样的?”
“我们不可能就像郭纯她们那样。”
“那不是朋友。”
“别人觉得我们是朋友。”
“你继续过你的家庭生活,在需要的时候就来我这个‘好朋友’这里逗留几天,是这样吗?”我推开了她。
“我没办法呀!”她伤心地喊起来。
“你总是什么都想要!你自私,虚伪!”我很生气。
“我们总不能不顾社会舆论啊!”她很委屈很痛心。
“那你就不应该再来找我。”我很冰冷。
“你以为我很好过啊!我天天被折磨,被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折磨!我害怕我疯了,我经常头痛胸口痛,我去看医生,医生说我有抑郁症和躁狂症……”小玲垂下头,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走到床头柜给她拿了一包纸巾。在我给她纸巾的时候,她又抱住了我:“文青,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真的好害怕……”
“去看看精神科医生吧,忧郁症可以治好的。”我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我不能吃精神药品!”她马上摇头。
“精神药品也没什么啊,生病了就要吃。”
“不行!我不能依赖医生!我不能被别人说成是神经病!”
“没那么可怕!”
“我不能吃,我不能依赖吃药,不能……”她稍稍安静了一点,“我经常去做运动,到处去忙,也可以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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