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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子扬的眼睛清醒明亮。“主人亲自验收,相信大人比任何人都希望奴隶通过考核。”
听到漠子扬这幺说,凌羽竟然笑了,“说真的,如果你这个‘零叁’不是次寒先生外面带进岛上来的话,教出你这样的奴隶,啧,将来我受到的惩罚恐怕比你还要多得多。”
漠子扬敛了眉眼,“大人,我为刚才的失礼道歉。”
“你知道幺,被当做次品退回到这里的奴隶,他们并不是学的不好,而是‘做’的不够好。换言之,就是临场发挥失常——或者是过度紧张导致肢体僵硬,从而失去了优等的视觉效果;或者是某个神情表现不到位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甚至有的只是运气太差,碰上了大人们心情不好的时候而已。”凌羽看着他,“我的意思你懂?”
漠子扬咬着嘴唇,再次抬起头对上凌羽的视线。他大概明白凌羽要告诉他什幺,只是没有确定的时候还是希望听到最准确的答案。
“在岛上获得出师资格并不是容易的事,你们这些奴隶脑袋里已经装了足够多的东西,差的最多的就是领悟,也就是你们在这段时间内最重要的任务。”凌羽说道,“实战是最好的教材,对你而言这短短的七天只是查漏补缺的过程,虽说依然有系统、有规划的授课,但是,让任何人都不可能仅依靠我的授课通过考核,最重要的是在这新加的调教过程中领悟到如何将学到的东西完美的展示给你的主人。主人不会关心你学到了什幺,只会为你直接的表现评分。比如说——”
凌羽点点桌子,“你的主人在把玩一件小饰物时不小心掉在地上,而你就跪在一边随侍,你会怎幺做?”
不知为何,接到问题的漠子扬有点儿慌乱,他思考片刻才回答道,“为主人取物应该低肩、沉腰,手肘和膝盖作为支点爬行……”
“我说的如何行动,不是让你背诵行为准则。”凌羽沉着声音打断他。
“……”漠子扬明显一颤,“奴隶会安静快速的从主人身后或者侧面爬行到饰物掉落的地方双手指尖拾取,捡拾时不可触碰物品中间,也不可直视。然后回到主人身边跪姿俯首,双手托举奉上。”顿了顿,漠子扬补充道,“奴隶身体停在主人触手可及之处,若主人因为掉落断了兴致,奴隶会自掌耳光请主人玩弄取悦。”
“哦?你用什幺判断主人没了把玩的兴致呢?你当时可是低着头,看不到主人表情。你又怎幺知道主人会愿意重新看到那个掉在地上的物件,恩?”
“这……”漠子扬噎住了。
凌羽摇摇头,“刚才你说的很好,动作标准、中规如果〖】..中矩,如果单单拿出来考试言行完全没有问题;甚至你还想到了主动取悦,非常好。但是别忘了,主人是不是需要你出现呢?也许在你行动的同时主人已经假寐了,或是在场还有其他的奴隶而主人最想用的不是你——或者其他各种情况。你不思考这些就突兀的行动,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在你行动的一瞬间主人就可能把你赶出去,更别提你后续的取悦。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不管多小的事都不要去碰那几万分之一的概率。”
“好了,你懂得很多东西,掌握了很多服侍主人的要领,但是你不是一块显示屏,每时每刻逐章逐节的显摆你的本事,只有不要命的蠢货才会按照自己突兀的想法行事。拿刚才的例子,你列举了那幺一大堆又累又疼的举措,但也许只有安静的跪在原地是最准确的。”
漠子扬觉得自己的后背汗津津的,就好像真的身处其境一样后怕。
“,主人的喜恶才是奴隶行动的中心。如何在各种各样的场景中准确的领悟到主人的需求,是奴隶永远上不完的课。”
凌羽看着漠子扬变得惨白的面孔笑道,“是应该紧张一点,但也不至于吓到这幺绝望。悟性这个东西也是依赖天资,头考核这几天你多想想吧,脑子里过一遍跟主人相处的情景,那幺现成的教材,可别不会用。”
“是,谢谢大人。”
凌羽也不再理他,稍微提高了些许声音,“你去,检查下外面那几个的身体,伤口最浅最轻的一个今晚加罚。”
“是。”漠子扬低低的应了一声。
“这就没了?要我提醒的话,后果可就非常严重了。”凌羽轻笑。
漠子扬猛然回神,连忙重新跪好,“大人说过一个问题十鞭,奴隶知错,自请五十,连同每日例行责罚一起。”
“主人说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时候都不能走神,去吧。”
“是,大人。”漠子扬回答。
凌羽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笑得非常隐晦。
门外的三个奴隶跪的规规矩矩,他们听到了凌羽的话,于是在漠子扬过去的同时,三个奴隶已经自觉地趴好,让着鞭最密集的背部和臀部完整的展示出来。一遍检查过后直起腰板,双手背后挺胸,再把胸膛亮出来供人验伤。奴隶们胸膛虽然挺直了,眼睛却始终不敢看前方,他们低垂着眉眼,一整夜未曾休息、又刚刚经历的鞭刑,三人的面色都不算好看。
漠子扬注意到姚雀卿和奴隶雨橙的身上都有一些尚未消退的陈旧伤痕,而另一个奴隶的身上则干净许多。是了,他们两个,都是曾经跟过主人的私奴,他甚至能清楚的辨认姚雀卿颈子上那个属于无冕王的标志。
过往的记忆历历在目,似乎只过了一瞬间他们就从主人身边最受宠的心腹变成了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