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始终是个强`奸犯。
虽然今天起强`奸犯可能会变成合奸犯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过来一看,是条来自张浩的信息。说找了位姓李的心理咨询师,预约在八月二十七,后天。
拿起手机离开饭店。路过那对夫妇的时候,那位男士还给了他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痛眼神。
来来回回把市区几条商业街逛了好几遍,实在逛不下去了,好不容易熬到五点半,猜测这个点张浩应该到家了,张立装作自己刚下班的样子搭车回去。
“我回来了。”一开门,他就主动朝厨房的方向打招呼。
炒菜声暂停了一下,几秒后张浩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回来了?回来了。饭一会儿就好,就差一个菜了。”
“好。”故作轻松,他应了一声。
关上门换上拖鞋,张立走进卧室,把电脑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来,打算修改一下前几天完工的程序代码。
但打开电脑,却发现自己一个符号都看不进去,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精神病,疯子,暴力狂,精神分裂等今天早些时候用手机搜查到的字眼。
捧着电脑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最后他决定放弃,今天不改了。
把电脑放回包里,出了卧室,往左边一走,看到饭桌上已经摆上了热菜,白灼西兰花,白灼虾,还有一道美人肝。
张浩端着个盘子从厨房出来,招呼站着的他:“开饭了,坐下吧。”说完放下盘子又进了厨房。
他倒是想坐下,但身体不听使唤,眼神下意识地往右边地上瞟,厨房饭厅不像客厅和房间,铺的是瓷砖而不是木地板。
饭厅地面很光洁,浅米色的瓷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地面很凉,凉的渗人,然后在自己的体温下捂热……张立打了个寒颤,逼着自己拉开椅子坐下去,不再往下看。
刚端过来的是盘切好了的半只鸭子,看颜色是盐水鸭。
“我能先吃一块鸭肉吗?”努力学着半年前的自己,他问还在厨房的张浩。
张浩又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个全新的砂锅,以前的那个昨天碎了。
“先喝一碗汤再吃,今天肉多,做的番茄鸡蛋汤。”
“好。”
张立一晚上都在扮演以前的自己,张浩一晚上都对他和颜悦色。
晚上躺上床,张浩压上来亲他。
他侧过头去拒绝。
“还疼。”
“我就亲一下,不会做什么的。”
果然张浩亲完从他身上离开,躺了回去。
灯关了。今天没挨打也没挨操。但张立难受到快喘不上气,胸腔被悲凉满满地堵住。
“……狂燥症多发于十八十九左右青春期,按理说你哥都三十一了……作为家人……不要让他受刺激……配合药物治疗……每周复诊……”
医生对张立说了一通,张浩在诊室外面小厅等他。
这一通话对张立来说没有任何帮助,张浩既不会被留院观察,也不会被强制送到疯人院。医生说完了他站起来,说谢谢医生,下周再见。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一切顺着张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从来不出去“鬼混”,每周四还要请半天假陪张浩复诊。心越沉越低,悲哀越来越厚重,脸上却必须带着笑,扮演曾经无忧无虑的自己。觉得自己快疯了,有几次受不了了又去找齐耀祖,齐耀祖跟他一起悲痛,然后劝他忍一忍,等张浩腻了就好了。
他的演技应该是很过关的,张浩刚开始还将信将疑,后来慢慢相信他“想通了”。他再也没挨过打。
“你这半年来都没有再犯过病,药要再吃三个月,不能断,但是没必要再来面谈了。”医生对张浩说。
他俩要离开了,医生跟他俩告别:“再见,不对,最好别再见了,”笑着看一眼靠得极近的两人,又说,“你俩兄弟感情真好。”
张浩笑了,牵手他的手对着医生摇了摇。两个月前,大概是在诊疗的第四个月初,张立发现张浩笑的时候不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了,而是慢慢的笑地如同曾经的张大哥,温柔阳光。
但他不认为张浩“好了”,因为有些时候在床上,张浩仍然控制不了自己。虽然没再咬过他,也没再打过他,但有些时候还是会见血,自己怎么求饶都没用。这些没法跟医生说,至少不是他跟医生说。
显然张浩是没跟医生说这事儿的。
“我好了,你高兴吗?”张浩喘着气在他身上耕耘。
他把手环上去,抱住身上人的脖子,说:“嗯。”
本性算不上病。张立等着张浩腻烦的那天,或者自己疯掉的那天。
一晃两年过去。
昨天张立过了自己第三十三个生日,也是第三个和张浩一起过的生日。生日宴在家举行,满桌子的菜,宾客只有他和张浩。齐耀祖在昨天早上发了条信息过来,祝他生日快乐,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只回了两个字:谢谢。齐妈也发了条信息过来,除了祝他生日快乐,还问他:今年三十年宴你来么。没有任何犹豫,他写了一大通回过去,说自己到时候如何如何很忙,去不了。其实过年他并不忙,齐耀祖二十九出发去南京,初一晚上再回来,这三天张立一个人在家。他近两年,以工作忙要赶任务为由辞掉了所有来自齐家的邀请。没别的原因,只是不想去而已。
当初他觉得自己会疯,但事实证明,他低估了自己的承受力。他不仅没有疯,还在张浩的管制下学会了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