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舸这才恍然大悟,可能陆上清的养父怕陆上清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所以才故意不联系,陆上清的亲爹知道这一点,又娶了续弦,生了小女儿,所以**脆搬去了新加坡,也不联系了。苏云舸心里冷笑一声,真是自私的人性。
陆思思见苏云舸沉默不语,自己倒说了起来:“我们在新加坡住着,两年前才知道了叔叔婶婶的事情,那会叔叔和婶婶已经去世六年了。”
苏云舸瞳孔骤缩,呼吸一窒——八年前?十岁时父母双亡?独自生活了六年?六年里发生了什么?苏云舸来不及多想,陆上清曾经玩笑似的话却梦魇般地开始在他脑中回响——
“也是这儿。”
“三年前辍过学”
“我是因为家里穷供不起,自己去打了三年工,挣够了钱才能继续上学,你为什么辍学?”
“算了,你也节哀顺变吧”
“凡是能落脚的地方都能当成自己家,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
苏云舸觉得胸口似乎被堵上了,一口气怎么也倒不上来,胃里翻江倒海——追踪了两年的人竟然从未真正地认识过,自己还以为他只是个比较与众不同的小少爷。这个认知像是一个极响亮的巴掌呼在了苏云舸的脸上,他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第19章 流风回雪(二)
“行了,出来吃饭了。”陆上清突然推门而入。
苏云舸一惊,从思绪中摆脱出来,只见陆上清一身西装革履,翩翩君子温如玉,竟颇有男人风范了。于是苏云舸就笑得一脸风骚:“我清哥哥好帅啊。”
陆上清木然道:“给我正常的笑。”
苏云舸立刻收敛了一身的淫(hexie)荡,笑得四平八稳。
陆思思:“……”
……这人是有多贱呢。
毕竟是十八周岁的成人礼,晚宴十分精致丰盛,陆上清作为晚宴的主角,始终被围在中间,陆之义甚至格外开恩,让小伙子们开了香槟,但规定不许多喝,只能浅尝。
苏云舸果然毫不客气,风卷残云般横扫了大半的餐桌,彰显出了正在长身体的男人气魄,令陆思思叹为观止。
等大家都闹够了,是夜已深,陆之义便请苏云舸留宿一晚,明早再跟陆上清一起去学校。其实家里还有两间客房,可苏云舸却伸手一指陆上清,一脸乖宝宝样子地对陆之义说:“叔叔,我想跟我清哥哥一起睡。”陆之义对两人的友谊深感欣慰,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拿了套新睡衣和洗漱用品,就放两人休息去了。
于是一进房间,陆上清就横空一脚扫向苏云舸,昭示出极度的不满。苏云舸利落地往后一翻躲过一击,笑吟吟地靠在墙上看着他。
陆上清左手**兜,右手扶了扶眼镜,冷声问:“你想**什么。”
苏云舸笑得一脸淫(hexie)荡:“入洞房啊。”
陆上清冷眼看着他,伸手冲窗户的方向一指,言简意赅:“滚。”
苏云舸笑得更灿烂了:“你赶我走,我就只能去找你爸,让他送我回家了。”
陆上清:“……”
……这人就不知道什么是“恬不知耻”么?
陆上清觉得多说无益,直接拿起一件白色睡袍就进了洗漱间,刷牙冲澡,完全无视了靠在一边的苏云舸。
其实陆上清是关上了门的,只不过洗漱间的门是玻璃的罢了。
陆上清双腿修长,身形舒展,偏白的肤色被热气度了层淡粉,动作从容优雅,透过玻璃门看去,颇有种云中观月的朦胧美感,苏云舸靠在门外,两目流光地欣赏着美男沐浴。
陆上清擦**身上的水,披上睡袍拉开门,面不改色地对苏云舸说:“我帅吧。”
苏云舸立刻笑着回答:“帅。”然后拿起另一件浅咖的睡袍也进了洗漱间,可惜陆上清看都不看就躺到了床上,所以苏云舸只好兴致缺缺地把自己涮**净了。
苏云舸洗完出来,发现床上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于是他就贴着陆上清躺好,还扯过人身上的毛毯给自己盖了一半。
陆上清一把扯回毛毯,眼睛都不睁地掀掀嘴唇:“滚。”
苏云舸:“啧,小气。”
于是两人开始了不遗余力的抢毛毯游戏,直至苏云舸被陆上清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晃了一下,毛毯才被对方一把扯走了。
苏云舸好奇地捏起陆上清挂在脖子上的银色项链,仔细端详了一会才评论道:“你果然是个闷骚。链子还行,这项坠么……啧,审美观这么俗的人不多见了,把‘fēng_liú’俩字挂脖子的人更不多见,睡觉也不卸的人几乎绝了。这也挺重的了,你就不怕得颈椎病?”
这银色项链其实不能称之为项链,应该是个毛衣链的样子。链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十分光滑细致,项坠一横一竖,是个大写字母“t”,横有五公分,中间有道细细的缝,竖有十公分,上书“流风”二字,正反两面都有个豆大的“宝石”,一红一蓝,俗不可耐。
陆上清拍掉了苏云舸的爪子,重新把项链戴好,翻身睡去。苏云舸自觉无趣,扯过另一个毛毯也睡觉去了。
苏云舸以为自己会失眠,可是听着陆上清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竟朦朦胧胧地就睡着了。
梦里是一片黑暗,苏云舸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他低头看去,握住他的竟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苏云舸无动于衷地顺着那只手看去,只见一个浑身伤口鲜血淋漓的女人趴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