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建国笑出了一身的匪气:“老子要**一百坛!”
两人对视片刻,仰天大笑。
——虽千万人,吾往矣。
苏云舸回来的时候天还亮着,他一进门就跟余建国打了个对眼,后者正蹲在地上吃卤肉饭,手里捧着个大碗,嘴里还塞得满满的,模样十分地不讲究。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一蹲一站,跟施了定身法似的愣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银狐,他立刻挡在余建国的前面,温和地招呼着人:“小云,快去洗漱一下,吃饭了。”
苏云舸当机了的大脑终于反应了过来,默默地掏出了枪,头顶乌云地说:“让开。”
顾立军眼疾手快地把枪夺下,笑得跟大尾巴狼似的:“小云饿了吧,你先去洗漱,师父给你盛饭。”说完也不管苏云舸眼中还霍霍地挥舞着两把杀猪刀,连推带搡地就把人关进了屋子。
原来这余建国在组织里是王牌特工,代号“壁虎”,为人慷慨正义,但他在龙哥跟前可是一等一的红人,江湖人称“虎哥”,这“龙虎门”就是由此而来的。余建国用“虎哥”的身份兴风作浪,平时没少折磨龙哥手下的小弟,其中就包含了曾投靠龙哥的苏云舸。
苏云舸最初只知道“龙虎门”中有组织的卧底,而且这个卧底就是直接出卖他的罪魁祸首,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卧底竟是龙虎门的第二掌门人,想起以前被这“虎哥”的种种虐待,苏云舸就恨得牙根痒痒。
第73章 金石之声(九)
顾立军随便洗了洗,扒了几口饭,就跟银狐和余建国进了屋子。所以等苏云舸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只剩下了陆上清。
陆上清双手**兜地靠在门边,随意地问:“你认识他?”
苏云舸端起碗,一看是卤肉饭,腻得胃都酸了,表情古怪地问:“天天卤肉饭?帅哥呢?”
陆上清抽了抽嘴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不得宠。”
苏云舸头顶的乌云就更浓了,冷笑着揶揄:“徒弟又不是儿子,还指望他养老?”
陆上清被挤兑的牙疼,没好气地说:“吃你的吧。”然后进屋歇着去了。
苏云舸一偏头,正看见在窗棱上摇头晃脑的小蛇,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苏云舸就笑了:“过来,喂你吃肉。”
顾立军一进屋就顺手关了门,开门见山地问:“什么情况?”
余建国把下午的话重复了一遍,房间里的气氛便凝重了下来。顾立军紧锁着眉头,沉默了半晌,才低语道:“行动取消。”
银狐淡然道:“等黑寡妇老死,留一窝小蜘蛛?”
顾立军目光如剑,直刺入银狐的眼中,缓声道:“时机尚未成熟,服从命令。”
银狐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语气云淡风轻:“将计就计。”
顾立军猛地一拍桌子,腾地就站了起来,骇得余建国也跟着站了起来,刚想劝几句,就只听他说:“你敢。”
银狐轻挑眉稍,淡然地笑道:“心疼我了?”
顾立军的目光似有质感,压得房间里气压骤低,一时间谁也没做声,余建国最先打破沉默,劝慰着笑道:“嗨呀,这不是没有定下嘛?老大,我可是有看到你身上冒火啦,坐坐坐,兄弟们有话好讲,有话好讲。”
顾立军被余建国按回了座位,依旧沉着脸不说话。
余建国又过去拉银狐坐下,笑着打哈哈:“情况不确定,谁也不能一句话就讲服对方。”
银狐却不避锋芒地淡然道:“我自己去。”
话音未落,顾立军的理智就被火烧了个**净,腾地站起来就把桌子掀翻了,杯壶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余建国连忙拉住暴走的人,不停地圆场:“有话好讲,有话好讲……”
顾立军终于在风暴中找回了点游丝般的理智,怒气堵得胸口生疼,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紧咬牙关用残存的理智耐心地问道:“你一个人去**什么?”
银狐淡笑道:“做饵。”
余建国立刻挡住彻底暴走了的顾立军,回头对银狐嚷嚷:“嗨呦!你做什么要说?!你走先啊!你走先啊!”
银狐却一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样子,轻笑一声:“到时候,时机就成熟了。”然后在一片混乱中开门走了,悠悠然地把顾立军的咆哮关在身后,抬头望着如血的残阳,勾起嘴角,轻声自语:“放心吧,师兄。”
第一次商议不欢而散,顾立军把银狐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连床板都被劈成了柴火,银狐只得住进小徒弟的屋子。
天气闷热,床上还要挤两个大男人,叶勇康却显得异常开心,就差额头上贴个“喜”了。他屁颠屁颠地在被顾立军毁的一团糟的东西里挑挑拣拣,瓷制的酒坛子居然幸免于难了,还稳稳当当地在破床板下放着,他就跑去厨房找了两个杯子,倒满酒才回了屋。
叶勇康小心翼翼地端着酒进了屋子,直到轻轻放在桌子上才舒了口气:“还好没洒。”
银狐伸手一勾,仰头就**了一杯,好为人师地教道:“这样就不会洒了。”
叶勇康大惊失色地嚷道:“啊啊啊!我还想着**个杯呢!”
银狐歪着脑袋对徒弟打量了片刻,轻笑道:“为什么?”
叶勇康回答的理所当然:“纪念第一次跟师父一起睡觉啊!”
银狐故作恍然大悟样:“哦~我还以为是要喝交杯酒呢。”
叶勇康愣头愣脑:“为什么?”
银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屈指在人额头上轻轻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