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疲力竭地抹掉流到唇边的鼻血,虚弱地摁住了太阳穴。他的父亲也把他揽在怀里,低声为他的努力作结——
“你看,只要你想,你就什么都做得到。”
“你是我的儿子,帕西瓦尔,没有什么能难得到你。无论是什么样的困境,无论是什么样的难题。”
“你是格雷夫斯家的人,格雷夫斯家的人向来能创造奇迹。”
是的,没有什么能难得到他。他是格雷夫斯,而格雷夫斯能创造奇迹。
当时的房间甚至还不如被格林德沃关押的地下室,那间房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而现在他还可以借着从天窗射进来的微弱的光线看到近距离的布景。
虽然自己太过虚弱,不可能一如当初幻化出对他有利的工具逃脱,而且他需要把所有的精力都留给那只被施了咒语的箱子,毕竟锁住箱子的绝对不是简单的防护咒或封锁咒而已。
所以他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这个决定也让他承受了不亚于钻心剜骨的痛苦。但让他就此妥协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真的死了。
他决定废掉自己的一边手。
是的,目的便是从精灵绳中挣脱。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地张开嘴巴。他没有可以咬住的东西,所以必须确保疼痛过于猛烈时他只会喊出来,而不是咬坏自己的舌尖或牙龈。
接着,他试着排除左手的触感。
这并不容易,这相当于最大程度地自欺欺人。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他要认定那只手并不属于他,认定他感觉不到痛,也不在乎骨头碎裂的声响,更不介意擦裂皮肉深达筋骨时,那火烧一般的煎熬。
只有这样,他才能任由左手的骨头被精灵绳碾得粉碎。